第六百零二章 不得好死 下

特工總部行動總隊第四行動大隊的特務們,並沒有跟著到院子裏,這個地方已經是第三次來了,從來沒有發現什麽異常,更何況,周希垣在屋裏瀟灑快活,他們在外面站崗放哨,哪有這樣的事情?

周希垣雖然是杭州試驗區的督察,可這個職務沒有多少實權,如果不是萬利浪高看他一眼,這些特務們懶得搭理他。

砰的一聲,很沉悶的響聲,剛進屋打開電燈的一瞬間,周希垣被燈光刺了一下眼,還沒有適應光線變化呢,後腦勺就挨了一下重擊。

完了,周希垣感覺到了自己的變化,嘴巴被味道嗆人的破抹布堵住了,身體被綁在椅子上,全身濕漉漉的。

對面綁著的是伴舞女郎,嘴巴也給毛巾塞住了,眼睛裏滿是畏懼的眼神。

有四個人在屋子裏,一個坐在自己左邊椅子上的人,正在慢悠悠的抽煙,面前放著一把駁殼槍,估計是領頭的。

一個坐在自己右邊的桌子角上,手裏拿著一把鋒利的匕首,準確的說,這是一把德國制造的軍刀,第三個手裏拿著臉盆,第四個拿著照相機。

自己當叛徒的時候也想過這樣的時刻,卻沒想到是這樣的場面,幹嘛要在滬市享受花花世界,早點到杭州試驗區當副區長,說不定軍統拿自己沒辦法呢!

“科長,幹嘛費這個事,一刀下去腦袋就掉了!”拿著匕首的家夥說道。

周希垣反倒巴不得這樣做,雖然這樣做死無全屍,可問題是,少受很多罪啊,反正要死,痛痛快快的多好!

“我這個人見不得流血,再說,給人家公寓臟了地板,多麽不道德的事情,素質太低了,不是我們軍統的作風。你到廚房打桶水來吧,不管怎麽說,好歹也是在軍統待過的,我給他留個全屍。”領頭的說道。

背叛了軍統背叛了滬一區的周希垣,絕望的看著一個家夥到廚房打來一桶水,被兩個人揪著頭發按著椅子背,硬是按到了水桶裏,不管怎麽掙紮也無濟於事,僅僅幾分鐘後,一個罪惡的靈魂就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陳主任,剛才接到了報告,說是周希垣在法租界的一家公寓,在兆豐總會伴舞女郎的家裏,被軍統的人活活溺死了。”傅業文打電話來說道。

陳明翔是督查室主任,這種事情必須得知會他一聲,其實對特工總部來說,周希垣已經沒有什麽價值了。

“這個混蛋不知道自己是軍統的暗殺目標嗎?居然脫離保護夜不歸宿,死了也是活該,找女人,就不會帶到大隊部裏?蠢材!”陳明翔說道。

“您說的也是,周希垣這是自己找死,我已經給潘搭和林志江打電話了,沖著給特工總部立了大功,為了避免惹人非議,由滬西特別警察總署立案調查,行動總隊買副薄皮棺材葬了吧!”傅業文顯然也不願意計較這樣的爛事。

這就是當叛徒的悲哀了,別說是厚葬,棺材都要買薄皮的,按照林志江的性格,能不能買還是另一回事,找塊墳地刨個坑就給埋了!

“給萬利浪打電話了嗎?”陳明翔問道。

“電話不通,估計電話線給遊擊隊破壞了,我給他發的電文,他回復說,由總部負責處理後事,他就不回滬市了。”傅業文說道。

人都特麽的死了,回來有個屁用,除了招惹一肚子火氣什麽也得不到,幹脆就眼不見心不煩了。

當鄭同輝看到眼前的藥品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成箱的磺胺、奎寧和阿司匹林片,目前這幾種藥品比黃金都要珍貴,拿著錢都買不到。

自從冀中地區遭到駐華北日軍的大掃蕩以來,戰士和群眾的傷亡很大,需要大量的藥品進行醫治,可根據地的西藥實在太稀缺了。

上級指示各地的地下黨組織,要在大城市想方設法克服困難,采購急需的西藥,可滬市的該項工作到現在也沒有什麽進展,同志們簡直心急如焚。

一是沒有那麽多的資金,黑市的藥品幾乎是天價,二是想買市面上沒有那麽多貨源,日軍嚴格管控藥品的銷售。

盡管采購運輸小組想盡了辦法,也沒有籌集到幾盒子西藥,杯水車薪,無濟無事,就在這時候,陳明翔卻伸出了援手,這將會救治多少人的生命?

“陳先生,你的這些貨裏面,有多少能賣給抗日根據地?還有,價格方面能不能優惠一些?”

“你知道根據地的實際狀況,一時之間肯定拿不出這麽多錢來,但是,我可以給你打欠條,我們做出的承諾一定會兌現,這一點你可以放心。”鄭同輝有些緊張的問道。

他很擔心陳明翔會以市場價賣給自己,對方的本質還是商人,哪有放著錢不賺的道理?西藥屬於戰爭時期的稀缺資源,有的是人想出高價買,自己手裏的這點錢,想買一箱磺胺都非常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