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各人心思(第2/2頁)

但,現在又有什麽辦法?

這船越是往北,高繼明便越是擔心,畢竟,誰知道,到了清河之後,朱軍門會怎麽待他這個外人。

對於高繼明的心思,錢磊自然非常明白,其實,說起來,兩人甚至還有些同病相憐,只不過相比於高繼明,他早就吃了一記定心丸。

“成田!”

手搖鵝毛扇,錢磊頗是感嘆的說道。

“其實說起來,錢某也是身曾染汙,雖說未曾出仕滿清,可卻也算是助紂為虐,這些事,到底是不光彩啊……”

感嘆間,錢磊盡是一副懊惱道。

“若非是軍門當初搭救,不定現在錢某還身在虜營,還做著助紂為虐之事,而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此時的錢磊面上,盡是一種幡然醒悟的感傷。而高繼明更是連忙說道。

“炳奇先生所言甚是,若非軍門,我等現在恐還某為虜用,做著數典忘宗之事!”

無論到底是什麽心境,對於高繼明來說,場面話他必須要說,為了生存,他當年追隨過李闖,降過大明,投過滿清,後來又降了朱明忠,在什麽地方說什麽話的道理,他又怎麽可能不懂,當然,也就是在朱明忠麾下,他的人馬被輕易換了個遍,看似兵強馬壯了,可那都不是他的人。

不過這沒關系,若是朱明忠兵敗了,這些兵必然就是他的兵,只是朱明忠會敗嗎?

當然,更重要的是,他有可能等到朱明忠兵敗的那一天嗎?

不定,那天還沒到,這邊腦袋就給摘了!

“是啊,軍門於我等皆有再造之恩啊!”

感嘆中,錢磊又繼續說道。

“成田可知道,當初錢某於軍門麾下,日夜不安時,唯恐軍門砍了錢某的腦袋時,軍門是如何對錢某說道?”

在高繼明的面前,錢磊幾乎從不稱其為“兄”,更沒有自稱“小弟”,而是用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對待他,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知道,軍門留他於常州的用意,就含著監視高繼明,令其不敢輕舉妄動。

所以,他需要在言語上表明一些態度,只有如此,才能讓外界知道,即便是軍門走了,於軍中他參軍錢磊的位置仍然高於高繼明。

有時候,一些細節上的東西,看似不怎麽起眼,但卻非常有效,這是多年師爺生涯積累下來的經驗,衙門裏除了縣尊,誰最大?當然是他這個師爺!至於其它人,即便是官身,又有何妨?

“至今,錢某都記得,當初軍門請錢某吃螃蟹時所說的話,軍門對錢某說,既然想活,那便好好的當這個師爺,讓他離開不,如此不僅可以保得性命,更能得到榮華富貴!”

笑看著高繼明,錢磊反問道。

“成田,其實,你心中所憂,錢某未曾不知,錢某只想說一句,又何需考慮這麽多,你雖是降將,可降將又如何?只要你記住軍門於我等的再造之恩,盡心辦差,軍門又豈會虧待於你?”

見高繼明正欲開口說話,錢磊便說道。

“軍門為人,可謂坦蕩赤誠,即便是李子淵反出我忠義軍,軍門又豈曾因此加害於他?對那種人,軍門尚容忍,更何況是成田這樣於國有功之將?”

雖說話並不是這樣比對的,可錢磊這麽一說,高繼明多少總是心安些,不過也僅僅只是稍有安慰,畢竟,他知道,作為一個外人,想要得到信任很不容易,至於李子淵,恐怕不是軍門不想殺,而不現在不能殺!

盡管心裏有所他想,但是高繼明的嘴上卻是連連否認道。

“炳奇先生,繼明那裏敢對軍門有所微詞,軍門對我再造之恩,在下必粉身以報,那裏敢有不滿?”

對於高繼明的回答,錢磊只是笑了笑,有時候,即便是明知道對方在演戲,也要把戲當成真,因為大家都需要演戲。

他錢磊在演,高繼明同樣也是演!

“成田所言極是,軍門之恩唯粉身以報!”

說話的時候,錢磊甚至刻意而做作的拱手抱拳,沖著清河方向道。

“我等身為軍門下屬,唯能以此相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