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君臣(第2/2頁)

之前建奴無能致使那些土地失陷於俄人,只要陛下同意發兵,我天朝的大軍刹時就能象碾死只螞蟻一般,讓俄人永遠於西伯利亞上消失。”

身為兵部尚書的鄭泰頗為傲然地說道。

在他看來朝廷完全沒有理由任由俄羅斯控制那裏,相反應該立即出兵西伯利亞,好讓那些蠻夷們明白他們在天朝面前,不過就是雞蛋與石頭的差距。

與天朝作對是沒有好下場的。

而在另一方面,鄭泰之所以會表明這種態度,其實也和他的處境有很大的關系,他是閩鄭出身,是鄭成功的堂兄,雖說當年在鄭經的遺令下閩系歸淮,如此才有了現在大明的天下,但是閩系官員的處境卻很微妙,畢竟,他們都曾是鄭家家臣,而鄭泰的地位恰好又是閩系舊臣之中地位最高的。

當然,這個兵部尚書,看似地位顯貴,可實際上,他不過只是五軍都督府的一個擺設,在朝中代表軍方的利益罷了。

作為聾子的耳朵,他不能只聽,還要說,在很多時候,要為軍方爭取利益。

就像現在,鄭泰之所以鼓吹進攻俄羅斯在西伯利亞的據點,正是因為他知道軍隊想的是什麽。

軍隊需要戰爭,因為軍官需要戰爭帶來的功勛,然後憑此封侯,“非軍功不封侯”在這一原則下,成為與國同休的勛貴,軍功是唯一的選擇。

而士兵們同樣也需要軍功,他們需要軍功去獲得更多的土地。

也正因如此,軍隊才渴望著戰爭。

作為兵部尚書的他,必須要表明這個聲音,告訴五軍都督府中的將領們,他這個兵部尚書沒有忘記他們的職責。

“鄭將軍可別小看了俄羅斯人,那些哥薩克能夠用一百多年的時間,從歐洲來到亞洲,擊敗一個個蒙古汗國,以少役多,自然有他們的過人之處,這正是我們需要學習的,相比於大明,他們確實是實力雖不濟,但西伯利亞卻是白山黑水,地廣人稀,若是大軍出動,即便是能取一時之勝,也難以持久,現在,陛下定下與其接觸,其實也是在為日後經略西伯利亞做準備。”

一旁的朱大鹹一針見血的分析道,作為群輔的他,自然知道陛下對於西伯利亞的態度。

“怕就怕,俄羅斯人心不足蛇吞象。

如果我們止步的話,他們會不會繼續南下?

即使是到時候我軍可以隨時擊退他們,但是我們一旦止步,坐視他們占據西伯利亞,那麽豈不就承認了他們對那裏的統治。”

居朝兩年,鄭泰已經摸準了自己的位置,同樣也知道應該說什麽,才能說到陛下的心裏。

“鄭將軍的顧慮確實也有些道理。

不過我們現在的目標,不是西伯利亞,而是解決內部的問題。”

盡管身為首輔的張煌言沒有出聲,但是次輔顧炎武的話,無疑就是等於定下的調子,而本意只是為了表明態度的鄭泰,自然也不再堅持了,他只是一個傳聲筒。

“顧閣相所言甚是。

不過,當年建奴亦不過只是癬疥之患,若是任由俄人坐大,勢必會威脅我大明,陛下,不知陛下於俄羅斯一事,又有何打算?”

吏部尚書吳有才恭敬地向皇帝問道。

作為人臣吳有才,自然知道無論是什麽問題,最終都需要陛下來決定,至於大臣們之間的爭執,不過只是提供一個看待問題的角度,提供一些建議罷了。

這才是身為大臣的責任。

也正因如此,他才會很知趣的擺正自己的位置,畢竟,他知道眼前的這位陛下與大明的很多皇帝不同,他更像是高皇帝,大臣對於他來說,只是幕僚,而不能左右朝政,如果任何人有這種念頭,那麽結果必然將是災難性的。

到時候,身死族滅都是最輕的,當年高皇帝的時候,不就是有人不知自己的身份,才會讓丞相成為了歷史嗎?

對於這一點,吳友才自然是牢計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