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九章 擔責

蘇通和鄭謙屬於臭味相投,現在他們想把小小年歲的沈溪拉下水,近墨者黑,逐漸把沈溪培養成跟他們一樣貪戀美色之人。

但沈溪豈能與他們同流合汙!?

蘇通笑道:“沈老弟未到年歲,未解其中之妙趣,若能畫出這幅畫來,為兄定不會虧待你!”

沈溪搖搖頭道:“不是年歲大小的問題,而是這麽畫有傷風化。在下倒不介意將她們畫在同一幅畫中,但必須要錦衣華服,方能彰顯女子之美。”

蘇通遊說一番,見沈溪仍舊堅持,一時別無他法,這門繪畫的技巧為沈溪所獨有,他不想畫,強求不得。

最後蘇通跟鄭謙一合計,這才回身道:“如此,沈老弟就繼續畫十美圖,我與鄭兄去外邊等候。”

沈溪這才松了口氣。

真是不成體統啊!

這社會越是封閉,人心越是壓抑,就會出現像蘇通和鄭謙這樣誨淫誨盜之人,這等人平時才學和人品也是不錯的,唯獨在個人作風上很成問題,白玉之上出現瑕疵。

“沈公子,你要我等擺出怎樣的姿勢入畫?”

熙兒目光楚楚地看著沈溪,她對於沈溪剛才出言解圍帶著一點感激,但沈溪揣測,她這神色多半是有意偽裝出來的,以彰顯其弱質芊芊的女流本色,但誰知道這面目後面隱藏著一個江洋大盜呢?

沈溪把畫架支開,連頭都沒擡:“隨便就好。”

一句隨便,熙兒也就真的“隨便”起來,緩緩跪坐下來,別的女子可沒她那麽放得開,面對沈溪顯得極為拘謹,循規蹈矩站著。

沈溪不需要做太多的準備,若畫一人,主要是得烘托和渲染畫中的意境,讓環境盡量符合人物的性格,而這種群像畫,各女的性格和特征各不相同,就沒有烘托渲染之說,幹脆直接入畫,只需盡量把人物畫得貼近真實即可。

等沈溪落筆,別的女子都帶著幾分期冀,好歹是作畫,又是十美圖,都希望自己在畫中能美貌幾分,本來熙兒對於沈溪的畫有幾分不屑,但仔細一想:“這小子心眼兒那麽壞,我偷了給他的步搖,繼而又得罪他,他不會趁機把我畫得難看來報復我吧?不過,那步搖本來就是我的。”

胡思亂想許久,熙兒突然覺得自己坐姿入畫不太美觀,於是站起身來想擺出一個得體的姿勢讓沈溪畫,卻沒想到沈溪突然放下畫筆。

熙兒眨眨眼,問道:“沈公子,這就畫完了?”

沈溪點了點頭:“是。夫人,幾位小姐,可以各自回去了。”

熙兒不由氣急:“這小子一定是誠心的,趁著我坐在那兒懶懶散散的時候將我入畫,姿容豈不被旁邊的女子比下去?”

別的女子,站著被沈溪畫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坐立難安,早就巴不得離開這是非之地,於是紛紛散去。只有熙兒走過來,一副氣呼呼的模樣:“喂,重畫。”

沈溪笑了笑,問道:“為何要重畫?”

“因為你畫的不好,我是畫中人,我有權讓你重畫……”

沈溪繼續搖頭:“請在下來作畫之人,是蘇公子和鄭公子,熙兒姑娘有意見,還是跟他們提吧。”

沈溪把畫紙卷起來,熙兒心中氣不過,伸手就要去搶……涉及到自己的面子問題,她一時間顧不上許多。

可就在此時,門口傳來蘇通的聲音:“沈老弟,一個多時辰你就畫好十美圖了?”

蘇通和鄭謙出去招呼了下賓客,就回到內院耐心等待,見門打開,女子相繼出去,趕忙進來詢問,險些見到熙兒出手打人搶畫。

熙兒趕緊把手藏回袖子裏,再看沈溪時,卻見沈溪露出個在她看來極為詭秘的笑容。

熙兒心裏越發確定:“這家夥一定是故意讓我現形出醜!”

沈溪將作好的畫作交到蘇通手上,蘇通打開來看過後,驚訝得合不攏嘴。

沈溪作的畫,根本不是比一般的畫師提高了幾個档次的問題,完全是另一種畫風,畫作內容就好像是把人物生生地拓印在紙上,一張三尺見方的畫紙,畫了足足十個美人,各自爭奇鬥艷,栩栩如生活靈活現。

蘇通連忙把畫拿給鄭謙看。

鄭謙看了後驚喜不已,但心底卻隱隱有些失望,若以這等精湛的畫技,畫出來的是春宮圖那又當如何?

“沈老弟,你可真是技藝超群啊!走走,到前廳去飲宴,讓今天的賓客好好見識一下你的畫工,順帶讓十美敬茶相謝。”

聽蘇通的意思,一會兒宴席上,這畫上的十個女人都需要出來陪客,倒杯酒說個吉祥話,這跟普通人家裏,妻妾都需要藏起來截然不同。

沈溪沒多想,跟蘇通和鄭謙到了前廳,熙兒作出一副羞羞答答的模樣跟在後面,心裏非常好奇:“他到底把我畫成何等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