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〇〇章 回不回京,是個問題(第2/2頁)

本來自己多了個兒子,沈溪應該開心,可想到孩子的母親是惠娘,心情有些壓抑,這涉及到惠娘的態度,說到底他沒有自信,無法完全占據惠娘的一顆心,同時顧慮惠娘產後無人作陪,會有什麽變故。

關心則亂,沈溪此時忽然覺得回京似乎並不是什麽壞事,至少暫時不用為剿匪的事而勞心,可以見家眷,雖然他知道這很難。

一旦收到調令,沈溪應該火速回京復命,而他的家眷則要隨後回京,或者留在廣州府,或者回汀州老家。

這年頭讀書人到外地求學和做官的事比比皆是,不能強求一定能帶家眷尤其是妻兒上路,從軍邊塞更是不能做此念想。

連保國公朱暉等勛貴往西北去,身邊都不能帶家眷,朝廷不會為一人而作出更變。

……

……

入夜後,沈溪了無睡意,辛苦忙碌一年,平匪終於有了成效,眼下很可能一切努力付諸東流。

在沈溪看來,去西北任職跟送死沒多大區別。

朝廷那些人的脾性他很了解,凡事都需要年輕資歷淺的沖到前面,出了事責任自然也由後生晚輩去扛,朝廷一向對勛貴非常優待,在計算功勞時,這些出工不出力甚至幫倒忙的勛貴卻跳出來邀功,犒賞的大頭不用說一定是他們的。

“大人,有人前來拜訪,還送來信函。”

臨近子時,荊越從營帳外請示後進來,手上又拿著一封信,“說是給您的,卑職……沒敢拆開看。”

沈溪皺眉:“難道我不跟你說事關重大,你每封信都要打開檢查一遍不成?”

荊越訕笑兩聲:“卑職並無此意,只是卑職在您跟前當差,誠惶誠恐,生怕因疏忽而耽誤大事。”

沈溪沒再說什麽,接過信打開看過,人隨即站了起來。

荊越瞪大了眼睛:“大人,可是出事了?”

“沒什麽,不用太緊張,把送信的人請進來……人你應該認得吧?”沈溪問道。

荊越笑道:“自然認得,之前來人隨過軍,還送了兩個……卑職這就出去通傳。”

現在荊越學聰明了,換了以前心直口快,絕對什麽話都會脫口而出。送了兩個美女給沈溪的自然是玉娘,沈溪一直以為她回京了,但算算出發的日子,玉娘這才離開不到兩個月,從廣東到京城走一個單程都難,更別說是跑個來回。

玉娘依然一襲俊朗的男裝,在荊越警惕防備下進到官驛後院花廳,這是沈溪當晚臨時充作書房的地方。

沈溪一擺手,荊越退了出去,房間內只剩下沈溪和玉娘。

二人獨處次數不少,可惜連沈溪自己都不明白為何,每次見到玉娘都讓他覺得很別扭,或者是他在心裏覺得,在這麽一個等級森嚴的社會中,朝廷大事本就不該總由一個女人來出面。

玉娘上來行禮:“大人別來無恙?”

“玉當家行蹤是否太過神秘?幾次都以為你回京去了,可到頭來,卻依然出現在我身邊晃蕩,難道玉當家有差事沒完成,一定要等解決完畢之後再走?”

沈溪語氣不善,“又或者玉當家的差事,就是專門跟蹤和監督本官,做本官身邊隱形的監軍,本官一舉一動都被你盯著,等回頭稟告朝廷?”

玉娘聽出沈溪話語中的不快,趕緊否認:“大人言笑了,奴家只是往返一次應天府,馬不停蹄趕回來,順帶轉告大人朝廷的最新調令……吏部征調大人回京,另有敘用。”

沈溪眯了眯眼,問道:“此等事,難道不該有朝廷調令麽?玉當家可有將調令隨身攜帶?”

玉娘為難地說道:“未曾。”

“那你如何讓本官相信你?”

沈溪冷聲問道,“本官在東南平匪,朝廷要征調本官回京另有敘用,豈能如此兒戲?找個人來知會一聲,連後續平匪策略都沒有,不是讓本官擅離職守嗎?或者玉當家覺得,本官是一個虎頭蛇尾之人?”

玉娘搖頭苦笑:“沈大人不信也沒關系,奴家只是比信使早到兩日,要不了多久調令就會傳達……”

“大人請暫時留在福州,等調令到達再決定行止也不遲。奴家只是讓大人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另外江鎮撫那邊,奴家確實奉朝廷旨意,要將他押解回京,奴家帶有手諭來,請大人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