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二一章 全要了

城內大修防禦工事,偏偏此時,韃靼使節阿武祿,提出第二次進城商談交換俘虜之事。

從道理上來說,沈溪不應該讓阿武祿再度進城,畢竟阿武祿進城會刺探城中情報,可能會對防守帶來消極影響。

但經過幾天修築,城內防禦工事已頗具規模,沈溪有自信可以用一些簡單的“障眼法”,將防禦工事隱藏起來。

十月初四,清晨,阿武祿的車駕再次往土木堡城西而來。

沈溪站在墻頭,手持望遠鏡仔細觀察,但他面對的方向,並不是城外馬車來的地方,而是城內,他在觀察對塹壕和掩體的遮攔情況。

土木堡內煙霧繚繞,沈溪安排人在東南西北十多個地方燃起火堆,然後用一些潮濕的枯草和樹葉蓋了上去,產生大量煙霧,沒過多久便將整座城池籠罩起來。

城內戰壕已挖掘得差不多了,上層用木條支撐,再鋪上幹草和樹木枯枝,可以把所有官兵都隱藏於“地下”,至於地面上的建築,碉堡和暗堡尚在修建中,但從外觀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再加上煙霧繚繞,並不擔心會被人發現端倪。

這會兒沈溪即便拿著望遠鏡,從城墻上自上而下,只能看出三四十米的距離,而且看得並不真切。

阿武祿的車駕尚未進城,就聽到車廂裏傳來劇烈的咳嗽聲,顯然這位達延部可汗妃子呼吸道有問題,稍微受到刺激就控制不住。沈溪自己則沒什麽感覺,因為他站在上風口,可以呼吸新鮮空氣。

至於這會兒城內大多數官兵,正在進行一項特殊的“訓練”,就是要在韃靼使節阿武祿到來的這段時間,用布條蘸上水掩住口鼻,適應在這種煙霧繚繞環境下的生存,而這也是未來沈溪準備在城內開戰的策略之一,那就是利用種種手段,限制韃靼人的發揮,包括這種極端惡劣的環境。

至於最後是否會采用“煙攻”之計,沈溪尚在論證,但他知道若沒有一些特殊的手段,想在敵強我弱的土木堡完成一場防禦戰非常困難。

阿武祿從馬車上下來,她本想查看一下城裏這幾天到底在做什麽,可此時她已經咳嗽得眼淚鼻涕一起流,倒是沈溪氣定神閑,從城頭下來,臉上連蒙住口鼻的濕布條都沒有,冷聲道:“使節請到衙所說話!”

阿武祿恨不能立即就到招待賓客的地方,以為那裏情況會舒適許多,可到了裏面,她才知道這兒的情況並不比外面好,忍不住又是一陣劇烈咳嗽,在此期間,阿武祿悄悄觀察沈溪,發現沈溪似乎不害怕這種煙霧侵襲,好似能閉住呼吸一般。

除了沈溪,大堂上就只有阿武祿,等阿武祿感覺屋子裏太過安靜時,已經咳嗽許久,她努力控制鼻息,擡起頭來,喘著粗氣看向沈溪,喝問:“沈大人每次的待客之道都有所不同!”

沈溪搖搖頭:“阿祿夫人每次來的身體狀況也不相同,如今好像是染上風寒,居然咳嗽得如此厲害?”

阿武祿有些惱火,你丫才風寒,你一家人都風寒,誰在這煙熏火燎的環境下不咳嗽?恐怕只有你這“怪胎”才能忍耐得了。不過話又說回來,如今這裏呼吸如此困難,怎不見有人咳嗽?寂靜得仿佛像個鬼城一般,讓人不寒而栗。

“沈大人,請問您一件事,這城中到底在幹什麽?難道非要鬧到現在的地步……咳咳咳……”

阿武祿原本感覺好了些,但恰好又一股濃煙飄了過來,咳嗽頓時加劇。

沈溪卻好似沒事人一樣,笑著說道:“夫人見諒,不湊巧今日乃是我大明的齋戒日,原本是想焚香沐浴,洗去我大明將士一身風塵,未曾想城內的水不足,沐浴這一環便省去,不巧焚香時又引燃稻草,火勢失控,如今城內正在組織救火。若非來面見夫人,本官如今還在救火第一線!”

阿武祿為之氣結,此時沈溪說的話她一個字都不相信,什麽齋戒日焚香沐浴,著火後救火,說得跟真的一樣,但其實就是謊言。

阿武祿心想:“分明是想用障眼法,讓我看不清土木堡內的情況……不過,他大可不許我進城,或者將我扣下來不許我出城,現在卻來這套,豈不是多此一舉?他又是如何做到在如此濃煙中跟個沒事人一樣?”

沈溪道:“阿祿夫人今日來的或許不是時候,不妨待明日,本官親自派人去城外面見夫人,詳細交談一番,如何?”

“你派人去?”

阿武祿對沈溪的話嗤之以鼻。

“如果夫人堅持讓本官去,也不是不可以,但要看本官明日是否有時間,若得閑的話,本官會親自走一趟。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本官一直恪守這條原則,阿祿夫人應該也不會食言,對吧?”沈溪笑著問道。

阿武祿絕對不相信沈溪會親自出城到韃靼軍營,這跟沈溪說自己要送死沒什麽兩樣,沈溪去了韃靼軍營,無論如何也不會被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