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七九章 闔家團聚

在沈溪眼中,老娘和妹妹這次算是露臉了,在太子面前把粗鄙的秉性暴露得淋淋盡致,沈家門風敗壞,若被人知曉的話,必然會貽笑大方。

好在朱厚照不管是於公於私都不會主動聲張,為自己引來一身騷,倒是不用擔心他會把事情抖露出去。

不過,朱厚照畢竟不再是七八歲的頑童,已經有了一定的心機,心中能藏得住事情,還知道威逼利誘。在沈溪看來,朱厚照那邊少不得要有點兒實際的“甜頭”,才能讓這小子守住秘密。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朱厚照壓根兒就不懂得門風這樣的東西,看最後朱厚照樂得咧開嘴撒腿就跑的樣子,這小子似乎還覺得此事挺好玩,那老娘和妹妹意欲毆打太子的事情可以借此了結,沈溪也不用太過擔心。

見謝韻兒花容失色,沈溪連忙安慰道:“太子年紀還小,或許還不清楚冒犯他尊嚴的嚴重後果,此事或許可就此遮掩過去,但無論如何,娘必須得改改性子,否則遲早會給這個家帶來禍患。”

謝韻兒拍了拍胸口,後怕不已。

沈溪知道妻子與老娘私教很好,畢竟做了那麽多年的姐妹,幾乎到了無話不談的地步。或許這事情由謝韻兒跟周氏說,效果會好許多。

主要目的還是要讓周氏明白,這京城藏龍臥虎,不是她想象的那麽簡單,連教訓一個小小的頑童都可能碰到太子,遑論其他?真有一天招惹到王公貴胄,說不得就會家破人亡,所以最好夾著尾巴做人,才能令沈家興旺發達。

沈溪和謝韻兒又說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什麽,從隨身的包袱裏拿出幾錠銀子,帶著幾分歉意:

“韻兒,這幾個月朝廷沒發俸祿,家裏沒有進項,你要支撐這個家想必很艱難,這些錢你先收好,留作家用!”

謝韻兒臉上湧現一抹如釋重負,接過銀子放好,才說道:“之前家裏用度確實緊張,小玉連她的貼己銀子都借出來了,有了這筆錢,妾身輕松多了。請相公放心,妾身一定會將家裏打點好,不辜負相公的期望!”

沈溪點了點頭,但還是提醒了一句:“關鍵還是娘……娘是那種你跟她講道理怎麽都不聽的人,我們沈家在京城沒有根基,雖然出事了可以求助君兒的祖父,但人情越用越薄,老去嘮叨別人也不好,最重要的還是我們自己約束好自己的行為。”

“韻兒,你回頭裝作不經意跟娘說她打的是當朝太子,未來的皇帝,好好把她嚇一嚇,讓她收收心,學習做一個淑婦。”

“另外,亦兒年歲尚小,雖然跟娘學習了一些不好的東西,但只需善加引導,應該可以改過來。讓女先生教她學習《女誡》、《內訓》、《女論語》等奠基,再學習傾其書畫和女紅,莫讓她跟娘學那些市井流俗的東西!”

謝韻兒虛心受教:“妾身記下了!”

……

……

沈溪回家是沈府頭等大事。

雖然沈明鈞夫婦被沈溪趕走了,但家裏的女眷,還得他逐一慰籍。

這會兒沈溪也知道妻妾多的壞處了,不但久曠的嬌妻眼巴巴等著他安慰,妾侍也在等著他澆灌,甚至沒過門的小丫頭也在暗中覬覦,沈溪不願意厚此薄彼,他知道自己無法同時應付這麽多女人,最好的辦法莫過於一碗水端平,能不獨處都不獨處,如此也就少了許多猜測。

沈溪最關心的還是快要臨盆的謝恒奴。

自小嬌生慣養的謝恒奴,在沈家經受了最難熬的一段歲月,不但跟著他走南闖北,還帶著身孕千裏迢迢回歸京城,心裏一直為出征在外的丈夫擔驚受怕。

沈溪留在謝恒奴房中,將身邊的女孩都叫到一塊兒來,大家坐在一起交心,暢所欲言。沈溪就好像個大家長,將這段時間家裏的情況詳細問明,連茶米油鹽醬醋茶的瑣事也都一一過問。

林黛幾次張開嘴想說點兒什麽,但因在場有其他人,沒敢說出口。

中午沈府設家宴,照理應該把沈明鈞夫婦請過來,但為了讓周氏好好反省,沈溪決定不派人去請,免得周氏借題發揮,越發地趾高氣揚,沈溪準備回頭再跟沈明鈞夫婦賠禮道歉,但前提是謝韻兒把太子的身份告之,讓周氏知道什麽是懼怕。

等吃過午飯,沈溪回到自己的小院看了看。院子收拾得幹幹凈凈,床鋪被褥透著一股陽光的香氣,看來謝韻兒把家務操持得不錯,比起他當初領軍出京時更有家的韻味。

沈溪心滿意足地回到前面的書房,想了想把林黛單獨叫過來。

林黛小臉上滿是郁郁寡歡,畢竟在她心目中,自己才是沈家“大婦”,怎麽說她都是跟沈溪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共過患難,對沈溪一往情深。

沈溪問道:“方才見你一直有話想說,但沒機會跟你單獨談,現在叫你過來,你且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