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四九章 撕破臉

郭少恒在沈溪面前耍橫,估計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他即便想不起沈溪現如今的身份,也該想到以前沈溪是幹什麽的。

土木堡死人堆裏爬出來的人物,豈是他一兩句話,或者是依靠一群狐假虎威的衙差就能嚇回去的?

“郭參政,你這是要造反哪!”

沈溪臉上湧現一抹嘲諷的冷笑,他帶進布政使司衙門的親衛雖然只有不到二十人,但毫不示弱,通通拿著兵器與差役對峙起來。

雙方劍拔弩張,大有一言不合隨時開戰的傾向!

沈溪站在那兒,屹立不動,大有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氣概!郭少恒見沈溪氣定神閑,不免心慌意亂,但在情不得已之下,他也只能硬著頭皮跟沈溪硬杠上了,力求沈溪不把馬中錫帶走。

郭少恒道:“沈中丞,您乃兩省總督,位高權重,該您管的事情,下官絕對不敢幹涉。但眼下馬藩台重疾在身,此乃我藩司衙門內部的事情,您這邊要把人帶走,按照規矩來說,不太合適!再則,如果馬藩台在總督衙門出事,這責任算誰的?”

沈溪冷笑道:“你找這麽多理由出來,是不是沒得商量,必須要動武咯?”

郭少恒一陣發怵,他把布政使司衙門的差役給叫出來,又出言恐嚇,僅僅只是想阻止沈溪把人帶走。

若是布政使司衙門的差役跟沈溪帶來的官兵兵戎相見,發生死傷的話,朝廷那邊肯定會追究責任。

而且還有個問題,沈溪身旁除了親衛外,尚帶有武昌左衛的官兵,跟布政使司衙門只會欺負老百姓的衙差區別還是很大的,兩邊真打起來,指不定誰占優勢。

但此時郭少恒仗著在湖廣任職多年,與地方官員和士紳關系深厚,再加上是在自己的地盤上,想用氣勢把沈溪嚇退,厲聲喝道:“沈中丞,若您仗勢欺人,強行自布政使司衙門帶走馬藩台,下官定會跟朝廷參您一本,說你罔顧下屬身患惡疾亟待靜養的現狀,強行擄掠致人死命,朝廷必會追究……”

沈溪聞言不由冷笑:“你當本官是嚇大的麽?在宣府的時候即便面對韃靼人的千軍萬馬本官也不變色,手下亡魂何止萬數?區區幾個衙役就想嚇住本官,也太小瞧人了!還有,你說要跟朝廷奏稟,也不看看朝廷會聽誰的!來人,動手!”

郭少恒一時間懵了,不是自己在威脅沈溪嗎?怎麽這家夥是那種看熱鬧不怕事大的主,居然主動出手?

隨著沈溪一聲令下,馬九和眾親衛聞風而動,壓根兒就不給布政使司衙門的差役反應的機會,揮舞刀槍沖殺過去,手下毫不留情,兵刃的鋒芒直指要害。

這已經超出打架鬥毆的範疇,看樣子必然是要留下幾具屍體才行了。

那些衙差,平日耀武揚威的對象都是些小老百姓,現在跟正規軍對上,氣勢頓時弱了,馬九懂得把握分寸,一刀下去將面前那名領頭的衙差手臂砍傷,隨即將刀架在其脖子上,後面的衙差一看動真格了,嚇得一哄而散。

馬九帶著人把孤零零站在那兒的郭少恒給拿下,郭少恒一邊用力掙紮,一邊出言喝斥:“你們這些狗東西,也不看看本官是誰,竟敢對本官無禮?”

沈溪笑了笑,道:“郭參政,今天本官只是應邀來布政使司衙門探訪馬老中丞的病情,不想跟你一般見識,但如果你再敢無端生事,本官立即將你先斬後奏,本官手上可有陛下欽賜的王命旗牌,不信的話,盡管放馬過來試試!”

聽到“王命旗牌”,郭少恒頓感頭皮發麻,他如果殺掉沈溪,必然要對朝廷遮掩,想方設法把死因掩蓋。但若沈溪殺他,只需要一道奏本跟朝廷解釋一下,對方手握王命旗牌,乃浴血沙場的功臣,未必便要以儒官的作風行事。

郭少恒心說:“沈溪分明是三元及第的翰林出身,但今日看他怎麽一身匪氣?”

沈溪喝道:“馬老中丞還有什麽家人,一並請過來,本官要帶上返回總督衙門!”

聞訊而來卻被沈溪氣勢所懾的布政使司官員灰溜溜地離開,不多時便護送幾名家仆模樣的人前來。

馬中錫或許是意識到這次湖廣之行未必順利,所以只帶了幾名家仆在身邊照顧起居,親眷都留在老家。結果到了地方,因其馬上著手完成朝廷交待的任務,觸及地方官紳利益,險些死於非命。

“帶走!”

沈溪一聲令下,將郭少恒扣押為人質,一行人往布政使司衙門正門方向而去。

到了門口,武昌左衛衛指揮使崔涯已經帶著兩百官兵前來接應,見到沈溪,崔涯趕緊從馬背上跳下來,上前見禮。

沈溪看了一眼街道兩側圍觀的百姓,也不想把事鬧得太大,招呼道:“放人吧,咱們現在就回總督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