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三四章 不行軍就回頭

第二天一大清早,大軍拔營。

朱厚照沒有再嚷嚷著騎馬,避免了給自己和他人添麻煩。

沈溪見到朱厚照時,發現對方滿臉都是疲倦之色,沈溪估摸朱厚照經過昨夜一宿病痛折磨後,已心生退意,只是為了面子不得不死撐。

象征性請示過後,兵馬起行,今日沈溪也沒有騎馬的打算,寧可躲進馬車裏休息。

今兒天氣不錯,太陽不時從雲層裏鉆出來露把臉,微風拂面,帶來青草的氣息,讓人精神為之一振。

可惜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兵馬行進速度仍舊不快,沈溪派人去打聽,卻是前軍有意放緩速度。

沈溪沒有強求行軍速度有多快,本來就是皇帝領兵,能親自到宣府坐鎮都不容易,沿途又是京畿之地,走得慢一點沒什麽,大不了戰事緩開些時候……

沈溪只能盡量找理由說服自己,本身他也知道這麽行軍不妥,這才剛離開京城,便因為朱厚照病情而耽誤行軍,沈溪默默計算了一下,如此行軍的話,一天能走五十裏就算不錯了,如果中途朱厚照還要下令休息的話,速度會大打折扣。

果不其然,到中午時朱厚照以身體不適為由下令全軍就地紮營,一上午下來,一共行進二十裏。

沈溪不由無奈前去面聖,本想催促一番,卻沒見到朱厚照本人,皇帳門口阻攔的高鳳說朱厚照剛吃過藥正在休息,不能打擾。

沈溪心中悲哀:“這都什麽嘛,出征前一片雄心壯志,揚言不勝不歸,結果剛上路就拖泥帶水,虧我還在營中,居然束手無策。”

沒見到朱厚照,沈溪只能耐心等候。

到底名義上朱厚照才是全軍統帥,皇帝不讓走,沈溪總不能僭越讓全軍拔營繼續前行。

一直到黃昏,朱厚照才醒來,似模似樣地把沈溪和胡璉等人召集起來,好像認錯一般說道:“都怪朕感染風寒,身體不經折騰,耽誤了行軍,不過慢一點也好,如此全軍不至於太累,等到邊關立即可以出戰。”

朱厚照如此為自己的懶惰開脫,有病在身,就可以肆意在路上耽擱,為此不惜找出諸多理由。沈溪悲哀地想:“出征計劃已安排妥當,結果皇帝自個兒卻先掉鏈子。因你一人而把戰事延後,要是最後出點兒什麽狀況,你肯定不會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張苑卻顯得很體諒,安慰道:“陛下安心養病,明日再走也不遲,或者幹脆停下休息幾日……”

朱厚照一擺手:“休息幾日大可不必,明天該走還是要走,既然今天已經安營紮寨半天,就不興師動眾再啟程了,朕正好休整一下。”

……

……

行軍第二天,只走了半日,行程不過二十裏,此時距離京城僅為六十裏。

沈溪心裏非常無奈,但只能被迫接受。

當天晚上沈溪在中軍大帳處理公文時,意外獲悉,當晚朱厚照並沒有老老實實待在寢帳內養病,而是花天酒地。

或許朱厚照到晚上後病情有所好轉,錢寧借機找來一些民女給朱厚照“助興”,朱厚照興致勃勃,擺上酒宴不說,又鬧起京城豹房夜夜笙歌那一套。

沈溪心中再苦澀,也沒有應對的辦法。

胡璉當晚過來求見沈溪,把朱厚照那邊的情況大致一說……在胡璉看來,朱厚照如此做實在有損皇家顏面。

胡璉道:“沈尚書最好即刻趕過去勸說陛下,行軍打仗豈能如此兒戲?”

沈溪語氣幽幽:“陛下有說過來日不行軍了?”

胡璉一時間沒明白過來,沈溪繼續道:“既然陛下現在還沒說會耽誤行軍,那就權當陛下正在養病,咱們裝糊塗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胡璉急了:“此番乃是陛下禦駕親征,如果行軍途中出現什麽偏差可如何是好?”

在胡璉看來,現在的狀況跟當年英宗出征很相似,那時英宗帶兵出居庸關後,也是一路拖延,結果被瓦剌人盯上,調兵強勁四面圍堵,以至於大明軍隊最後在土木堡一帶全軍覆沒。

沈溪打量胡璉,“應該不會出現意外,我已經叮囑外關各哨所、要塞、城池盯緊韃靼人動向,如果真有韃靼主力出現在我大明關塞以南,你不說我也會去勸諫!”

胡璉沒想到沈溪居然會如此反應,一時間愣住了。

沈溪發現自己語氣有些重了,站起來拍拍胡璉的肩膀,道:“一切就按部就班便可,陛下那邊,應該不會有問題,明天早上按時出發!”

胡璉無奈,只能先回帳休息。

結果第二天早晨,兵馬已經準備完畢,只有朱厚照的寢帳一片安靜,沈溪過去請示拔營,卻被戴義和高鳳等人攔下。

“沈大人,陛下病還沒好,可能……需要休息一兩日再上路。”高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