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七四章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朱厚照臉上滿是驚喜,一副猴急之色,那是小擰子許久都沒見過的一幕,心裏不由驚訝,到底是什麽人有如此吸引力,可以讓皇帝亂了分寸?

小擰子正準備追上去看看,卻被朱厚照身後的江彬給攔住去路。

江彬拱手,客氣地說道:“擰公公請留步。”

小擰子看了皇帝的背影一眼,這才低聲問道:“江大人,您這是何意?咱家之前可幫你通稟的。”

江彬攤攤手:“這對擰公公有好處……算是忠告吧,擰公公莫要進去打擾陛下雅興,連在下也不打算進內。”

本來小擰子還以為朱厚照會回頭看看,但這會兒朱厚照或許早就忘了身後還有江彬和小擰子的存在,健步如飛而去。

眼見朱厚照推開門進了房子裏面,小擰子臉上帶著氣惱,卻瞪著江彬無可奈何。

正如江彬所言,或許他留在外面才是正確的選擇,裏面肯定有皇帝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他若跟進去只會給自己招惹麻煩。

……

……

進到大廳的朱厚照,表情無比激動,眼裏帶著一抹莫名的神采,遊目四顧,想從房間的昏暗處,將他心中朝思暮想的人兒找出來。

很快他的視線便凝固了。

只見房間的角落站著一個嫻靜的婦人,背對他而立,僅僅是那婀娜的背影,便讓朱厚照魂牽夢縈。

他緩緩走過去,沒等靠近,那婦人已轉過身來,等那婦人冷目一瞥,朱厚照便感覺自己膽怯了,不再上前。

“你……我……”

一向能言善辯的朱厚照,此時就好像個情場初哥,說話都不利索了。

婦人娉婷施禮,隨即後退,避開兩步,從舉止反應朱厚照便能感覺此女對自己的回避,臉上露出幾分失望之色。

這女人不是旁人,正是當初為朱厚照欣賞,在京城經營茶樓的鐘夫人。

因被朱厚照覬覦,鐘夫人走投無路,幸得沈溪相助方才脫困,舉家遷徙遼東,當時錢寧還去找過,但一無所獲,現在卻不知為何被江彬找了回來。

“夫人瘦了。”朱厚照嘆道。

鐘夫人道:“妾身應該稱呼您皇上,還是朱公子?”

朱厚照沒有上前,他對別的女人或許沒有耐性,但對鐘夫人卻可以保持起碼的禮重,當即道:“不用那麽客氣,朕……你可以……隨便吧,想怎麽稱呼就怎麽稱呼……夫人這幾年過得可還好?”

因太過激動,朱厚照說話結結巴巴,想要表達的意思也是顛三倒四。

鐘夫人臉色陰沉:“妾身長期漂泊在外,談得上好嗎?身如浮萍,只因一段恩怨糾葛,卻讓全家遭遇苦難,是妾身害了鐘家。”

朱厚照道:“夫人這話從何說起?其實我根本沒有開罪夫人的意思,當初也不過是……罷了,罷了,我不想解釋,這次夫人到京城,路上可還順利?”

本來朱厚照見到鐘夫人,有許多話要說,但話到嘴邊卻什麽都說不出來樂。

鐘夫人保持緘默,目光中滿是怨恨,讓朱厚照看了心裏很不舒服,硬著頭皮問道:“夫人這幾年過得如何?如果有不順心的地方,其實可以跟我講講,若有開罪之處,我可以補償,讓夫人一家在京城過上好日子。”

鐘夫人聽到這番話,有所觸動,隨即眼角流下痛苦的淚水,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道:“若是亡夫能活過來,我兒能再回到身邊,莫說是跟你了,就算讓我死,也是心甘情願……你貴為天子,能補償這些嗎?”

“啊!?”

朱厚照聽到這裏,知道鐘夫人在遼東的生活不太好,丈夫和兒子都死了,至於怎麽死的,則一無所知。

朱厚照有些慌亂,如同個做錯事的孩子,在那兒嘀咕半天後,才重新擡頭看向鐘夫人:“夫人,其實我並沒有想過會這樣……”

鐘夫人咬牙道:“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若非當初你逼人太甚,何至於讓我一家遷徙遼東?就算這樣你還不肯罷休,派人去遼東找尋我一家子,甚至不惜借助官府的力量來打壓,還派人到處找尋,我一家為求生存,只能躲在深山裏,就算這樣依然逃不開你的追捕!”

朱厚照嘆道:“其實朕也沒想到會如此,錢寧那狗東西,為了找你真是害苦了你們一家,其實夫人你大可不必如此勉強,跟他們回京就是了,朕不會為難你們一家。”

鐘夫人冷笑不已:“皇上,你是在開玩笑嗎?你是皇帝,我們是百姓,本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你要強搶民女,讓民女失節,這比殺了民女還要嚴重,民女除了躲避還有別的選擇?”

“現在我闔家蒙難,您只是一句話,輕描淡寫便揭過去,難道您就沒想過,您身為皇帝卻殘害百姓,哪裏有天下之主的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