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三二章 大婚

唐寅經歷幾個月的官場磨練後,明顯跟以前有所不同。

沈溪突然覺得,現在的唐寅已算得上是個合格的官員,只要繼續激發唐寅的潛力,或許真會成為一個治世能臣,以名臣的身份名留青史。

“不過這未免有點太過理想化了……唐伯虎能在官場上走得遠一些,最後能以部堂致仕就算不錯了!”

沈溪送走唐寅後,不由搖搖頭,多少有些感慨,想到一個歷史上有名的狂放不羈的大才子,被自己調教成循規蹈矩的官員,他也不知這算是成全了唐寅,還是耽誤了這位大才子傳奇跌宕的人生。

不管怎樣,唐寅已走到今天這地步,沈溪不可能選擇收手,他計劃將唐寅進一步栽培起來,在官場步步高升。

“既然當了官,就讓你當到底,弘治朝時吏治清明,能人輩出,的確沒有你發揮的舞台,但現在可是喜歡胡鬧的正德皇帝當朝,以你的性格,官做到一定程度,最欣賞你的人不是我,而是皇帝本人,到時候你真正的機遇就來臨了。”

……

……

唐寅沒有留在沈家吃宴,而是從沈府後門出去,抓緊時間回家安頓老婆孩子。

沒到自家家門口,有人從對面匆忙迎過來,似乎是沖著自己來的,唐寅見狀愣了一下,立即往旁邊躲藏。

“老爺放心,沒人敢對您怎樣……”唐寅現在也有了家仆,關鍵時候,兩名配刀的健仆擋在前面,讓唐寅先跑。

唐寅正色道:“本人行得正坐得端,有何需要懼怕之處?這裏可是天子腳下,首善之地,光天化日之下莫非還有人敢行兇不成?”

就在唐寅挺著身子準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時,只見對面的人突然停下來,一個讓唐寅覺得有幾分眼熟的人使勁沖著他招手,臉上帶著一種驚喜和激動的神色。

唐寅仔細辨認了一下,終於確定眼前這位就是當年跟他一起參加己未年會試,跟他一樣倒黴,受鬻題案牽累的徐經。

“伯虎?!可算見到你了!”徐經很激動,見唐寅沖著自己點頭,上來便一個用力的擁抱,就算親兄弟幾年不見也不至於激動到如此地步。

唐寅見到徐經有些發愁。

因為他在當知縣時徐經來過信,徐經聽說他居然為官一方,以為朝廷對當年不允許他們考科舉的懲罰已解除,所以想問問唐寅是怎麽回事……顯然在恢復科舉這件事上,徐經比唐寅更上心。

徐經家大業大,平生不需要為吃喝拉撒的事發愁,一心走科舉入仕途證明自己,在弘治十二年會試後,他曾試著走關系,消除案子的影響,他可以繼續有機會參加會試以求取進士出身。

“徐兄,別來無恙?”

唐寅的臉色多少有些尷尬,甚至有點不太想面對徐經。

唐寅收到徐經的信後,根本就沒想過回信,因為唐寅知道自己能當官不是因為被朝廷赦免,而是巴結上了沈溪,又在對韃靼之戰中立下功勞,再加上朝廷只是阻斷他繼續考進士的資格卻沒說不允許他當官,有沈溪這個大靠山安排,他輕而易舉便打破魔咒,入朝當上知縣。

但因自己的模式難以被“復制”,唐寅不知該如何回答徐經,也可說在唐寅心目中,已把自己跟徐經劃清界線,便沒打算回信。

卻未料自己剛回到京城第一天,就遇到故友,他不知徐經是一路北上跟來,還是說一直在京城這邊等他。

徐經道:“伯虎,咱別在這裏杵著,走走,找個酒肆喝上幾杯,這一別多年有很多事要跟你說,咱把酒言歡,一敘別情。”

……

……

唐寅對徐經不太待見。

原因很多,一是覺得當年鬻題案全因徐經給程敏政家仆送金子所致,無論這件事是否為真,徐經骨頭不硬,被錦衣衛打了一頓便招供,枉費他當年死咬著不承認。

二來就是他回到故鄉後,窮困潦倒時徐經沒有出手援助,現在看到他風光當上知縣,尤其是巴結上了位高權重的沈溪,又眼巴巴前來敘舊情。

不過礙於面子,唐寅還是跟徐經一起進了酒樓。

徐經毫不吝嗇,點了滿滿一大桌酒菜,嘴上招呼道:“伯虎千萬別嫌棄,聽說你今日剛回京城,旅途勞頓……為兄特地派人找尋你,獲悉你去拜訪過沈大人,想來已在他府上已吃過酒宴了吧?”

唐寅語氣有些不善:“作為下官前去拜訪吏部天官,人微言輕,又怎敢在上官府上吃酒?”

徐經臉上帶著訝異之色:“今日沈尚書封國公,另有沈家女嫁入皇宮為後……沈府應該大派筵宴才是……伯虎,你作何不留在府上吃過酒再回?”

唐寅道:“在下不過是例行拜訪,哪裏有資格留在沈府吃酒?況且沈尚書公務繁忙,在下又怎能多叨擾?還有就是牽掛家人,畢竟剛從外地回來,亟需安頓,所以早些回府不足為奇……徐兄,你有事直說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