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六九章 爭權奪利(第2/3頁)

張懋能感受到問題的嚴重性。

本來京師防備操縱於張氏外戚之手,但兩兄弟好歹是皇親國戚,與國同休,忠誠方面不會出問題,京師內外事務始終沒有鬧出亂子,一切都在既有的制度約束下,沒逃脫五軍都督府的管轄。

但現在情況明顯不同。

皇帝登基後幾次對外用兵都取得勝利,去年更是取得對韃靼大捷,有力保證了北部邊關的安穩。如今皇帝派出沈溪領軍平息中原等處內亂,轉眼便要對京畿軍權動刀,似乎要將防務完全掌握在手他才能安心,江彬和許泰即將被委以重任便充分釋放出這種信號。

“陛下將一幹佞臣收攏到身邊,讓他們負責操練兵馬,還調到中原戰場去平叛,培養親信之心昭然若揭,現在要讓這些家夥掌控京師防備,這不是讓狼來看守羊圈麽?陛下對這幫只會阿諛奉承的佞臣如此信任,卻對大明忠心耿耿的勛貴不信任,這算怎麽個說法?”

有明一朝,雖然門閥制度早就不存,但軍隊終歸還是講究出身的地方,勛貴子弟比起普通人更有資格掌兵,哪怕兵部大員和地方督撫能短暫獲得兵權,但始終文官不是世襲的,領軍和練兵權終歸操控在五軍都督府的勛貴手中。

現在皇帝要拿這種制度開刀,還表現出對勛臣的不信任,張懋作為五軍都督府內資歷最深、地位最尊貴的存在,當然不希望這種情況出現,尤其是在他打算交班給孫子張侖的關鍵時刻,更不能坐視不理。

但此時張懋也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找禦史言官上奏乃是下下策,而他想到的“上策”,就是馬上提筆給沈溪寫信。

“為今之計,只有讓沈之厚知曉此事,若他能及早跟陛下進言,在陛下最終確定此事前將事情解決,或許尚有轉圜余地……否則的話,京城防備就此落在奸佞小人之手,朝廷再無太平可言。”

……

……

皇帝要拿京師防務開刀,在朝中人看來近乎是一場災難,但對於司禮監掌印太監張苑來說,卻不一定就是壞事。

倒不是因為他跟皇帝即將重用的江彬和許泰關系有多好,而是他覺得自己可以在這件事上做做文章。

黃昏時分,司禮監掌印房內幾名秉筆太監均已離開,本來應該只剩下張苑一人,不過這會兒他身旁卻站著魏彬。

張苑並不著急走,埋頭寫著什麽東西。

魏彬很著急,之前他得到張苑承諾,去南京城當守備太監,因此拿出巨資給張苑作為賄賂。

誰知最後皇帝定下去南京的人卻是張永,讓魏彬好生失望,他也知道送給張苑的銀子要不回去了,所想只是張苑能幫他繼續疏通,謀取個相對不錯的差事。

他自己也在觀察如今還有什麽好差事,卻發現其實自己能勝任的太少,只能在禦用監當個沒有實權的閑散太監。

“張公公,您趕緊想個轍啊,什麽好差事都輪不上,以後小的靠什麽來養老?”魏彬在張苑面前哭訴,這是他眼下能想到的最好辦法……要是張苑沒辦法弄到好職位,將他孝敬的銀子送還也不錯。

張苑不耐煩地道:“怎麽?你連養老的銀子都沒留下?你以前跟劉瑾貪墨的那些銀子呢?”

魏彬驚訝地問道:“張公公您不知?當初劉公公倒台,在下被人盤剝了不知多少層,要不是有一點銀子傍身,怕是連小命都沒了,從此後只能在宮裏謀個不起眼的差事,在下這把年歲,在宮裏待不了幾年了,本以為能到南京當差,賺點兒銀子養老……誰知道……”

張苑冷笑不已:“你是怪咱家沒幫上忙?哼,要不是小擰子和張永從中作梗的話,何至於此?”

“所以您老要想辦法啊!”

魏彬眼巴巴地望著張苑,他跟張苑間本就是利益之交,說是為張苑辦事忠心耿耿,但若是張苑不能給他想要的,他絕對不會繼續為張苑賣命。

吃一塹長一智,他知道這些個司禮監太監有多不靠譜,尤其朝中有謝遷和沈溪這樣聲名赫赫的大臣存在,司禮監掌印再想專權,跟找死沒什麽區別。

張苑道:“你放心,這次咱家不會讓你吃虧,你以前不提督過團營麽?這次咱家幫你活動一下,讓你掛禦馬監太監,專司負責此事……南京守備當不了,那你就先當個京師守備提督,總不會讓你晚年喝西北風!”

魏彬想了下,雖然京師守備未必有南京守備那麽富得流油,畢竟受到的制約太多,但總歸位置比較顯赫,也能賺點兒養老錢。

……

……

隨著京城有關南京權力層的爭奪日緊,沈溪這邊明顯感受到來自京城和南京的雙重“壓力”。

張懋來信只字不提有關爭奪權力之事,卻處處透露出會支持沈溪的工作,為此甚至不惜動用他在江南的所有人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