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七六章 識香念舊人

中山王府內的宴會本就是為沈溪而設,當沈溪這個正主離開,其他客人也就沒了留下的理由,相繼告辭。

徐俌送走沈溪後便徑直進入內堂,外面送客之事跟他這個主人無關。

徐程跟著進到裏面,徐俌立即問道:“有什麽事嗎?”

徐程顯得很緊張:“公爺,剛得到消息,新任南京守備太監張永張公公很可能已經進城來了。”

“你說什麽?”

徐俌對這消息感到非常意外,整個人幾乎從座位上跳起來,怒氣沖沖地問道,“之前不是說他還有幾天時間才到南京麽?怎麽突然來了?人在何處?”

徐程為難道:“暫且只知道他有可能進城了,但具體在何處尚且不知,照理說他進城應該先去履職……亦或許他還在路上並未進城……”

徐俌惱火地道:“說這麽多就跟沒說一樣……你是從何處聽來的消息?”

徐程道:“按照公爺吩咐,小的派人去給張公公送禮,遇到南下欽差船隊時卻未得見,旁敲側擊後才弄清楚張公公人不在,輕車簡從,先一步趕往南京,如今他的儀仗距離南京不過三四天行程,如此算來,他很可能已在這兩日進城,只是至今未露面罷了。”

這消息對徐俌來說非常震撼,臉上滿是惱色,來回踱步半天,依然沒明白這其中關節是什麽。

徐俌皺眉問道:“張永在朝中聲望不低,聽說之前司禮監掌印太監之爭中,他僅僅落敗於張苑,若是不出意外的話,下一任司禮監掌印太監很可能就是他……他現在這麽做,是想給我個下馬威嗎?”

徐程謹慎回答:“公爺,現在看來這位張公公很可能是領了不為人知的皇命,並非只是協同沈尚書平靖海疆,很可能……也有針對公爺您的情況,不過公爺到底是世襲勛臣,在無過錯的情況下,陛下也不能將您怎樣。”

徐俌眉角一挑,冷笑不已:“怎麽著,你的意思是……有人算計到本公頭上來了?”

徐程搖搖頭:“暫且不知他的用意,現在沈尚書的態度也是撲朔迷離,如今看來,很可能是沈尚書已得知此事,在未確定張公公動向的情況下,不敢貿然跟公爺您商議,誰都怕張公公背後捅上一刀……”

徐俌很生氣,卻無可奈何,畢竟他對張永不是很熟悉,二人交集太少,這次張永和沈溪同時到來,理論上地位都在他之上,讓他這個地頭蛇只能幹瞪眼,不知所措。

“那你說怎麽辦?”

徐俌最後沒轍,只能用熱切的目光望著徐程。

徐程道:“公爺,現在明擺著那張公公比沈尚書更難對付,咱還是先籠絡好沈尚書,只要沈尚書不針對咱,那就算張公公再亂來,咱也有辦法治他。”

“嗯。”

徐俌微微點頭,未置可否。

徐程請示:“那……公爺,今日是否還要給沈尚書送禮?那位韻詩姑娘是否也要給他送過去?”

徐俌顯得很不耐煩,皺眉問道:“之前本公已問過,表明可以給他安排韻詩侍寢,他直接回絕,若再送人去,不是給本公臉上抹黑嗎?”

徐程道:“公爺,依小的看來,這女人不送還不行,最好再多送一些禮物過去,可以暗地裏進行,他應該是怕被人知道收受賄賂,畢竟以他現在的年歲,已深得陛下信任,不謹慎不行……人皆有私欲,或為名,或為利,或為色,若是咱能將事做得隱秘些,足以讓他動心,那他一定會跟咱聯手對付張永。”

徐俌白了徐程一眼:“現在能確定張永不懷好意而來?別到最後,要對付的還是這個沈之厚!”

“公爺,沈尚書畢竟是皇親國戚,禮該送還是要送。”徐程苦口婆心勸道。

徐俌不耐煩地揮揮手:“現在著緊的是趕緊查到張永這老匹夫在何處,弄清楚他的動向,比送禮更為重要……當然,若你覺得這禮非送不可,本公可以聽你的,從賬上再調撥幾千兩銀子,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徐俌不想再為此等煩心事傷腦筋,徑直回後院去了。徐程無奈地搖搖頭,匆忙去做出安排。

……

……

徐俌以為沈溪已知曉張永早一步到南京之事,但其實沈溪對此卻是茫然無知。

原因便在於沈溪沒心思派人去提前接洽,自然也就不知道張永使用了金蟬脫殼之計抓緊時間趕路。

再者,沈溪跟張永之間並未有多少利益之爭,有關江南權柄沈溪沒有太大興趣,他還是在抵達驛館後,才從熙兒的奏稟中知道詳情。

“……大人,現在已將張公公藏身之所調查清楚,他於早晨城門開啟後進城,比您還早進城一段時間,但進城後便找地方藏起來了,到現在也不知道他在陰謀計劃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