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四七章 左右為難(第3/4頁)

王佐道:“既無問題的話,咱就早些把上奏定下,免得朝廷預算確定下來,江南又要捉襟見肘過一年。經歷倭寇肆虐和寧王叛亂,如今又面臨籌備訓練朝廷水師,這兩年乃是江南日子最緊巴的時候,上上下下都要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伯虎,你可得體諒下面這些人的難處啊。”

唐寅深刻體會了一把身在局中那種有心無力的感覺。

他心中開始抱怨:“就算是沈之厚自己來,江南這一團亂局未必能解開,他卻如此放心交給我,難道真的相信我有能力解決這些疑難?”

……

……

唐寅啟程,前往新城,路上寫了上奏給身在宣府的朱厚照,想借助朱厚照的力量來幫他解決江南困窘,說白了就是跟皇帝叫苦。

但其實他的上奏尚未抵達宣府,朱厚照已感覺讓唐寅獨自在江南支撐大局,很難施展開拳腳。

年後,朱厚照終於服軟了,把蕭敬打發回京城,讓蕭敬去勸說沈溪去江南主持大局。

蕭敬於正月十五下午抵達京城,一路馬不停蹄趕路,他異常疲累,到底他已是年過古稀的老人,經不起旅途的折騰,進城後還不能有任何懈怠,馬上去國公府找沈溪,在沈家書房內,蕭敬總算可以坐下來休息片刻。

“蕭公公如此著急回來,莫非是有大事發生?”

沈溪語氣隨和,絲毫看不出有什麽緊張。

蕭敬苦笑:“朝中是否發生大事,旁人不知,您沈尚書還能不清楚?老朽不過是奉陛下之命,前來跟沈尚書您傳達一點意思,話不多說,這是陛下的親筆信,您自己看吧。”

終於見到沈溪,蕭敬松了口氣,這次朱厚照對他的遊說工作沒有強行要求,朱厚照將主要心思都放在寫信上,他最多不過是送信的使者。

並不是正式的聖旨,只是一封簡簡單單的書函,朱厚照甚至連印鑒都沒用,只是以學生的身份請求沈溪主持朝局,尤其提到兩年後出兵佛郎機國及其海外領地的國策。

“陛下對沈尚書寄予厚望啊。”蕭敬適當幫腔。

沈溪很快便把信函看完,從他的角度來說,這封信沒多少營養,因非公文,沒有實際效用,沈溪大可選擇遵從或者不遵從,總歸跟朱厚照搞對抗他已不是第一次了。

沈溪搖頭:“陛下到底是何意?”

蕭敬顯然對信件內容非常清楚,驚訝地問道:“沈尚書難道沒看清楚?是否讓老朽給您讀一讀?”

沈溪笑道:“莫不是蕭公公以為在下不識字?”

“沒有,只是怕沈尚書您不能理解陛下的苦心。”

蕭敬道,“之前陛下倉促決定出兵佛郎機國及其海外領地,事後陛下也有非常後悔,只是皇帝九五之尊,金口玉言沒法更改,一直到今天才給沈尚書您細說其中緣由。咱作臣子的,應該理解陛下的難處不是?”

“呵呵。”

沈溪臉上掛著笑容,顯然不打算輕易接受朱厚照的提請。

蕭敬自然明白想讓沈溪接納皇帝的請求,並非容易之事,當下又道:“沈尚書,您看有何困難之處,老朽可以回去跟陛下稟奏。”

沈溪問道:“蕭公公幾時回宣府?”

“這……”

蕭敬頓了頓,才搖頭道,“這一路趕得太急,老朽得喘息幾日才會恢復過來,另外陛下未著急讓老朽回去,只需派人把您的回復跟陛下匯報便可……或許要到月底才會啟程回宣府。”

沈溪道:“那在下不是有一段時間細細思量?”

蕭敬趕緊道:“沈尚書莫要言笑,陛下親筆信函都來了,豈能耽擱?沈尚書,陛下不但讓您主持南京地方軍政事務,全力準備跟佛郎機國一戰,還有就是讓您主持朝局,這可是無上的隆寵啊。”

沈溪很想說,我現在這情況跟是否主持朝務有何區別?難道我想主持,所有人就會都聽我的?

蕭敬似也感覺皇帝開出的條件不那麽吸引人,他微微低下頭:“老朽也知,上次陛下便委派沈尚書您為監國,此番其實無甚差別……若是您實在有心無力的話,也可以跟陛下提出來。”

沈溪道:“怎麽提?說在下不足以承擔此重任,決意退出朝堂?”

“啊?”

蕭敬非常吃驚,“萬萬不可……沈尚書,您是說要先思量是吧?思量清楚也好,不過時間不宜長,明日老朽再來,您看是否合適?”

蕭敬是聰明人,不想跟沈溪起任何矛盾和沖突,他很清楚自己這個司禮監掌印太監根本沒法和沈溪抗衡,幹脆拿出拖字訣。

沈溪微笑著點頭:“那在下先思慮一夜,看這件事如何來解決。”

蕭敬心想:“讓你當監國,主持朝政,需要思慮?這種事換了誰都樂於接受,你何必讓陛下為難,也讓我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