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五九章 這是什麽操作?(第2/3頁)

沈溪道:“刑部侍郎全雲旭所言,每一句都是人所共知的道理,哪一句對太後不敬?請太後指點。”

張太後怒道:“你現在說的這番話,也是對哀家不敬。”

沈溪回頭指了指書吏那邊,道:“把今日公堂上的對話全部記錄下來,回頭交陛下審閱,看看是否有對太後娘娘不敬之處。”

而後沈溪對張太後拱手行禮:“即便有,也等陛下降罪……今日乃聖諭公堂審案之日,就算太後親臨,也必須旁聽審案,這是規矩,也是國法!任何時候,國法不容動搖!難道諸位想違背國法嗎?開堂!”

沈溪沒有命令張太後,而是用嚴厲的眼神看了一眼三法司各主官。

沈溪如此“大公無私”,陸完、張子麟和張綸當然要給面子,他們不敢出來跟張太後作對,但現在身為監國的沈溪出來挑大梁,他們只能跟隨沈溪的腳步行事。

如此一來,張太後就算怒極,也沒什麽辦法,便在於沈溪以監國之身,代表了皇帝,皇權和後權較量,終歸還是皇權占據上風。

“沈卿家,你沒聽到哀家的話?”張太後厲聲喝問。

眾人回到各自的位子前,沒人敢坐下。

沈溪道:“太後若要旁聽審案,臣自當為太後準備座位,但也請太後不要幹涉朝官審案,或者幹脆開放刑部公堂,讓百姓進來旁聽。”

聽沈溪說要讓百姓進來聽審,刑部尚書張子麟頓時緊張起來。

大明開放審案,多為縣衙級別,府一級已經很少見,到了刑部基本上不會公開審理案子,更別說涉及皇親國戚的大案。

但顯然張太後不明白其中道理,聽說可以放百姓進來後,明顯一愣,顯然她在乎弟弟案子的同時,更關心皇家的臉面。

張太後道:“今天要審的,是哀家兩個弟弟,他們是國戚,是皇上的親舅舅,你們作為臣子有何資格審問他們?來人,把兩位國舅接出來,哀家要帶他們走。”

“太後娘娘,這……”

就算站在張太後立場的李興,在這件事上也猶豫不決,他可不敢當著沈溪的面提人,更何況現在還是皇帝讓沈溪審理此案。

張太後怒道:“你們要抗旨嗎?”

沈溪反問:“敢問太後,這旨是聖旨,還是懿旨?本來二者都該聽,但若是二者截然相反,那該聽誰的?”

張太後差點說“聽哀家的”,但她馬上意識到這是文字陷阱。

無論皇帝是否要遵守仁義禮法,講究孝道,天下始終是皇帝的,而不是太後所有。

沈溪道:“現在刑部奉皇命審案,就是以聖旨為先,是否需要請動聖旨?”

張太後厲笑道:“沈之厚,別以為哀家給你面子,你就可以在這裏放肆妄為!哀家的兩個弟弟絕不會有罪,誰敢審,就是跟哀家為難,看誰敢造次?”

張太後仗著自己是孝宗唯一的妻子,又仗著皇帝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沒有把眼前人看成是大明臣子,更多是自己的家奴,這讓她形成一種“就算我弟弟有錯也不會有罪”的態度,覺得無論弟弟做了什麽事,都是皇室家事。

這也是以往孝宗留給她的錯覺。

但現在已不是孝宗在位時,沈溪堅決地道:“本官已拿到罪證,可以證明張氏外戚為非作歹!”

“偽證,都是偽證!就算建昌侯招供畫押,也是他被人誘供所致,做不得準。”張太後狡辯道。

沈溪道:“若是他們兄弟自己在公堂上承認罪行呢?”

張太後一怔,隨即冷笑道:“這不可能,他們沒有罪,怎會承認自己有罪?沈之厚,你再不放人的話,哀家就要對你不客氣了!”

這會兒張太後除了氣勢足一些,對沈溪無計可施,便在於無論是宮廷侍衛還是錦衣衛,乃至這裏的衙差,都奈何不得沈溪,沈溪身負監國之責,又是公爵又是吏部天官,還是內閣大學士,要對付誰太容易了,張太後則長居深宮,對外事少有過問。

誰都懂得掂量輕重,寧可得罪太後,也不能得罪沈溪。

沈溪道:“太後,若兩位外戚沒有罪,臣自當放他們回去,但若是他們自己都認罪的話,是否可以定罪呢?”

“你……”

張太後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因為她打從心眼兒裏不覺得兩個弟弟會當眾承認罪狀。

就在張太後沒回答時,沈溪一擺手:“將案犯張延齡押到堂上來。”

“哀家倒要看看誰敢。”

張太後環顧四周,臉色鐵青,一副擇人而噬的模樣。

但奈何沈溪號令已下,就算公堂上這些大員不敢亂來,但總歸有人替沈溪辦事,比如說等候多時的衙差,沈溪的侍衛,還有錢寧帶來的錦衣衛等等。

張太後覺得自己鎮住了場面,不料片刻後,張延齡已被押送到公堂正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