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宋軍士被抽掉的第一根脊梁

造反失敗的趙楷發泄之後,心中郁氣才舒緩了一些。

趙二、李二乃是一介武夫都能做的事,自己憑什麽不能?!

而且自己的皇兄趙桓做了十多年的太子,自己一點勢力未曾建立起來,一無所有,還和婦人一樣,哭哭啼啼。

自己憑什麽不能親率親事官入宮?

得虧趙桓不知道他的想法。

要是知道,一定用一泡黃燦燦的五谷輪回之水滋醒他。

順便讓他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德行,就這個樣兒,也配和李二相提並論?

這是旁人捧的太高,捧的自己都信了?

這麽膨脹?

沈從臉色極差的看著趙楷說道:“這應該也是蔡攸所言吧。臣還有一事不明,臣既然已經開了東掖門,為何殿下不拾級而上,先把城墻占了?冒冒失失的進入甕城,可是兵家大忌,殿下應該知之甚詳才對。”

說到這,趙楷一拍桌子,指著沈從憤怒的說道:“這不是信任你!我豈能如此不小心嗎?誰曾想你居然背叛了朕!”

這大宋還能承受幾個這種自上而下的不小心呢?

沈從擡頭看看這天穹上的一輪月牙,心情不是很好,新帝哭哭啼啼孱弱無比,這個趙楷也是這個樣子,如何是好?

沈從長長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從不是殿下的人,殿下這種無端信任,臣承受不起。殿下既然覬覦帝位,自是有退城外金兵良策。”

“你不是我的人!那你是誰的人?!”

“在我皇城司做提舉以後,提拔你為上一指揮,至今我可曾虧待於你?”

“你居然做出如此腌臜之事,背信棄義!還在此大放厥詞?”

“行了,趕快把我放了,我還有事要做!退兵之策自然有廟算,你操什麽心。”趙楷嘗了一口小菜甚合胃口,心裏還算滿意。

沈從看著大快朵頤的鄆王趙楷,神情愈冷。

這個趙楷,不如在延福宮內一無所有的趙桓,這毫無疑問。

至少那個趙桓還知道看看城池布防圖。

而趙楷卻把退兵之策寄希望於廟算,無疑是一種極為蠢笨的方法!

這個趙楷,居然依賴那個狗屁的廟算,他自然知道廟算什麽東西!

驢車皇帝發明的一坨屎,後面老趙家的皇帝跟著啃的一坨屎!

廟算、陣圖都是驢車皇帝趙光義的發明。

趙光義是宋太祖趙匡胤的同母胞弟。

趙光義當年在皇宮上演了燭影斧聲,又自導自演了一出大戲名為金匱之盟,說是趙匡胤有口諭傳位給他。

所以他無詔登基,符合禮法。

趙光義登基之後,親自率領經過周世宗、宋太祖兩代皇帝精心挑選、千錘百煉、強勁如虎的大宋禁軍,向失地燕雲十六州進攻而去。

這只勁旅在趙匡胤手中,戰果恢弘,討平二李叛亂、收荊湖、再平巴蜀、又取嶺南、大破江南,除了在北漢廢了一點功夫之外,屢戰屢勝沒有一次敗績!

到了趙光義手裏,這只數十萬的大宋禁軍如同拔了牙的老虎一樣。

被遼人打得節節敗退,在高粱河上,趙光義更是被遼軍一箭射在了屁股上,倉皇爬到了驢車上,奪路而逃,得廟號驢車皇帝。

如此精銳之旅,如何敗的如此稀裏糊塗,問題就出在這廟算上,出在這陣圖之上!

趙光義癡迷於《平戎萬全大陣圖》,打仗行軍照本宣科的玩。

僅僅如此的話,大宋數十萬禁軍真的可以玩的起!

抽出十幾萬人給他擺陣,其他人禁軍也把遼軍給收拾了。

可是這驢車皇帝發明了勞什子的陣圖,所有將領,都必須按照廟算結果,按著所畫陣圖進行行軍打仗!

只要違反,視為忤逆犯上之罪,一律處斬!

戰場是過家家嗎?

什麽戰陣不是瞬息萬變?

都按著陣圖玩,在戰場過家家能打勝仗?!

這廟算就更加無恥了,就是無數的文臣聚集在一起,對著畫的不是很周詳的地圖。

文臣討論如何作戰,最後得出陣圖。

再將陣圖發給將領,必須按圖行事。

倒是治好了老趙家的心病,唯恐旁人黃袍加身!但是也抽掉了所有大宋軍隊的脊梁。

這麽打仗,怎麽可能贏?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可是軍中有監軍的太監和文臣,只要稍有差池,就是砍頭大罪。

沈從對這個趙楷是真的徹底失望了。

依靠一幫不會打仗的文臣,怎麽可能破掉外面的金兵?

又一個認為打仗是兒戲的人嗎?

“陳州門兵甲多少?軍備如何?對汴京城防可了解多少?”沈從問出了自己最後一個問題。

“放肆!朕乃天命之子,是你個小小從五品的上一指揮能夠質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