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金人夜戰猛如虎,但還是要夜襲

趙桓睡覺做了一大堆的夢,金兵光著膀子,揮動手裏帶血的利刃,大叫著,砍向他的頭顱。

有便宜老爹趙佶桀桀的笑著,手裏提著線操縱他。

有趙楷發動了東掖門事變弑兄奪位,在延福宮逼迫他寫退位讓賢的禪讓詔書。

還有趙構拿著斧頭準備敲他的頭。

還有自己做的小火車,在小軌道上跑的一幕又一幕。

噩夢不斷,但是他總是醒不過來,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在大慶殿上的琉璃瓦時,趙桓也終於喘著粗氣猛然驚醒。

金兵圍困汴京、太上皇趙佶棧戀權力,隨時準備復辟,兩個弟弟一個比一個猛,一連串的壓力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趙桓雖然沒有覺察,但是對自己現在的內外交困、朝不保夕的時局,內心異常驚懼。

還是原來的日子舒坦,每天上上課,玩玩遊戲,做做手工DIY,在網上做個鍵盤俠,日子如此愜意,哪像現在如此?

徹夜的支離破碎的夢境,在他早上醒來的一瞬間,都化作了泡影,再也留不下一點點記憶,唯有那種恐懼,依然在他的心底滋生著。

下了整整三天的大雪終於停了下來,整個皇城白雪皚皚的模樣,配上雕甍畫棟,曲尺朵樓,朱欄彩檻,別有一番景象。

“官家,幾位將軍現在都在文德殿候著。”趙英趙都知看到趙桓醒來,拍了拍手,無數宮女端著衣物,洗漱用品伺候新皇洗漱。

文德殿內,種師道閉目養神,李綱臉上有些焦急,他忍不住說道:“少保,康王和李相被金兵扣了。並以此二人為質,這該如何是好?”

種師道搖了搖頭,連眼睛都沒睜開,這種事只能皇位上的皇帝來定奪。

如果只有一個李邦彥自然是照著原計劃進行,但是現在康王趙構同樣被扣,這件事,就不是他們這些大臣,特別他們還是武將的人說話了。

同樣莫名其妙的還有陸宰,自己一個轉運副使也被叫到了文德殿這個常朝的殿內,實在是有些奇怪。

這裏可是尚書左右丞,知樞密院事和同知樞密院事才能來的地方。李綱還好說,現在是四壁守禦使,金兵圍城自然需要匯報防務。自己一個汴京轉運副使,怎麽看都不該來這文德殿。

他手裏還有一封奏疏,就在寬大的袖子裏藏著,歐陽澈和陳東的請誅大宋六賊。

乃是那個布衣歐陽澈所書,由陳東等三千太學學子與近九千志士聯名上書,這一封奏疏實在是有些沉重,他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名字實在太多了,稍不留神,就是血雨腥風。

“陛下萬歲。”趙桓剛坐到座位之上,三名老臣已然拜了下來。讓趙桓不覺得那麽尷尬的是,這大宋朝不興跪禮,省去了很多麻煩。

“汴京城內,防務皆安排妥當,各城門遙相呼應,只要一處有難,相鄰城門必可增援。汴京城立於廣川之上,高不近旱,而且水源充沛,城墻防禦工事,去歲剛剛翻建,一切運轉良好,守城器械具,昨夜作坊我自去查驗過了,守城用的器具準備充足。武庫一切一應俱全。”

“汴京城人多粟多,官倉糧草可供三年之需。昨夜又有五千義士壯漢加入軍務,各帶器物,兵源充沛。連甜水巷這種勾欄瓦舍之地,昨日送上不少錢財,以供軍需。約有二十萬貫。”李綱率先匯報防務。

“如果不出現太大太大的紕漏,汴京在金兵鋒芒之下,最少可守城三年。天下勤王之兵最遲半年之內可到。官家,汴京守城之戰,已然立於不敗之地。”李綱其實也不喜歡待在城裏,這種被動防禦實在不符合他的性格,但現在他是守禦使,做好防禦工作是他的本職。

為將者未慮勝,先慮敗故可百戰不殆矣。

他已經考慮了所有的可能,金兵不可能在兩年之內攻破汴京。

將不為,兵則閑矣!將為者,兵則為之!

李綱日夜奔波,城頭上巡查完守城士兵,在到作坊的地方,查看武備情況,所有的事都做到了心中有數。

而城墻上的士兵們,也受到了鼓舞,知道自己的領導十分重視城防,巡查更加小心仔細。

“官家,李少卿所言乃守城五全,汴京坐擁天時地利人和,破城之事,絕無可能。”種師道俯首說道。

趙桓沒說話,琢磨了半天,才明白這倆人說了這麽一大堆,就是告訴他,這仗不會敗,讓他不要畏戰而已。

至於守城五全,趙桓倒是在武經總要裏看到過,不過他一目十行,知道有這回事,具體上,還是需要這些武將去忙活。

趙佶下了一份罪己詔的詔書,連夜決定長子趙桓即位,趙家長子趙桓登基前哭暈過去,被擡上皇位,第一次早朝就掀了桌子,在這群大臣心中,這新皇怕也是個懦夫,還喜怒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