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為官無為的蛀蟲們統統流放!

君臣奏對都是如此,互相擺個觀點出來,雙方找到一個都能接受的方案。

趙桓說道:“朕以為,皆殺國朝大亂,既然不殺,則都不殺。不知道李少卿如何解釋著殺一批,流一批,和放一批呢?”

殺人的事,不能由自己說。這是一個仁君的基本素養,自己以前砍李擢和吳敏的時候,還是做得糙了點。

殺人的事,只能借助臣下的嘴說出來。自己已經留下了暴虐的名字,就不用太過加重了。

反正朝堂這些蠅營狗苟的大臣們,知道這次的殺為止殺即可。

“官家仁義,臣以為對國朝顛覆之危之人,則殺。如這鄧圭、天玥都是實質性的傳遞了重要的情報給金人,自然不可放過。如果放過,則不是仁慈,而是放縱了。”

“流放,位極人臣而不為國為民,為官不為,應流放之。雖這些人,未曾造成危害。但是依然未能盡職盡責,匡扶社稷,未曾做到本分,自然要懲罰。”

“放過,則是放過那些懵懂無害,而是依附眾人,見一個做什麽,都跟著做什麽的人。這些盲從占了絕大多數,懵懂無知,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此等跟風之人,應到工賑監做工十五日,以示懲戒。這就是臣的意見。”

“此所謂不教而誅,則刑繁而邪不勝;教而不誅,則奸民不懲。”

李綱俯身,他不知道自己這個宰相的這第一次奏對是否合適。

趙桓也不知道,他看了一眼李邦彥,貌似這李邦彥還有點用啊!

這貨當了尚書左丞這麽些年,應該是有些東西的。

“李邦彥,你來說,李少卿所言如何?”趙桓問道。

李邦彥一愣,這裏怎麽還有自己的事?

不過他隨即明白,自己還活著,沒有被砍頭,給汴京城人一個交代的原因,是自己還有點其他的用處。

比如考矯新任宰相是否合適。

李邦彥很快的說道:“罪臣以為,殺,震懾宵小;流,以示懲戒;放,陛下仁慈。此策甚妙。不過罪臣以為,流放之事,還需斟酌。”

“哦?何解?”趙桓問道。

這朝廷大臣,上不能匡主,下亡以益民,皆屍位素餐之輩,不砍掉也就算了,連流放也不能流放了?

這又是什麽道理?

李邦彥看著趙桓和李綱都看著他,知道自己活命的時機真的到了!

前面把康王和完顏宗望那個魏王的盟約拋出來,以及幫新帝抓住鄧圭只是投名狀,只能保自己不死而已。

這是新帝對李綱的考評,也是對自己的考評!

表現自己的能力與價值。

“為官無為者,在朝中占了九成以上。”李邦彥說完,就留下了點時間,給趙桓接受這個事實。

現在的大宋朝局!就是如此,為官無為者,九成。

這樣怠政的結果,就是現在新帝看到的、千瘡百孔的大宋!

“其中有,居功而無為者,多為年歲半百,升遷無望,躺在自己過去的功勞簿上,坐等高老,此等人應棄之。”

李邦彥這就是指的是將門,從開國躺倒了現在。也是指的那些混吃等死的人。

君子之澤,五世而斬。

“又有一種,無利無為者,做事先打算盤,利大則大幹,利薄而小幹,無利不起早。此等人,功利是功利了些,也是最好用的。許之高官厚祿,則為能臣幹吏。”

但這也是官員中極為少數的人,只有把這群人調動起來,大宋的朝堂才能活起來。當然貪官汙吏不能算在內。

“還有一種,無膽無為者,怕字當頭,不敢為人先,循著前人的車轍而走,這些人沒什麽大出息,但是守成有余,罪臣以為,可為能臣之羽翼,鞏固這些能臣的成果,延續他們的成果。”

這群人也不是沒有用,他們雖然膽怯了些,但是銳意進取的官員,就那麽幾個。總要有守成之人。

“冗官,冗一字,可拆解為慢、庸、懶。”

“慢則推諉拖延、效率低下。庸,庸則把關不嚴、監管不力。懶,懶則消極怠工、紀律松弛。此為罪臣淺顯之言,請陛下聖斷。”

李邦彥非常忐忑,新帝無疑是一位堪當大任的明君。

他這幾天在牢裏,也想了個通透。

這新帝很賊,想法很多。

自己剛才這些話,都是肺腑之言。哪怕自己死了,自己的治國方略還在,就不算白白的在這世上走一遭。

他以為自己要死了,總結了自己這一輩子,幹的所有事,剩下的唯有嘆息。

誰一開始就是個自己都看不起的垃圾呢?這滾滾洪流的大世,怎麽是自己可以改變的呢?

趙桓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李綱,李綱嘴角掛著苦笑,自己這宰相才幹第一天,怎麽和這種經年幹臣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