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朕天生異稟,聰慧過人

“我再來問你!”

“你被襲殺的當晚,可曾知道梁世成要派刺客殺你,不要說你不知!就連親事官的一些人都知曉此事,你是親從官的上一指揮,安能不知?”

種師道看著沈從的表現點了點頭。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但是該訓斥還是要訓斥。

“孩兒自恃武功高強,聽到些許議論。未放在心上。”沈從已經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他已經意識到自己最大的問題。

“我再問你,那幾日,官家可曾責罰與你?”種師道搖了搖頭,這孩子心性不壞,就是做事隨行,馬馬虎虎,什麽都不放在心上。

沈從摸了一把額頭的汗珠說道:“未曾責罰,倒是治療箭傷之時,官家每日都會到禦醫院看望孩兒。孩兒自恃有功,覺得理當如此。是孩兒錯了。”

種師道搖了搖頭,說道:“不,你沒錯,你確實有從龍之功。在官家登基之初,無依無靠之時,是你保下了官家,也保住了大宋的江山,功不可沒。”

“宮闈之變,瞬息萬變,我在城外連夜點兵,即使暢通無阻,趕到宮城,也為時已晚。”

“就這一件事,你這輩子都會被官家記在心裏,這也是你辦砸了抓捕鄧圭之事,官家不想懲罰你的原因。”

“相比較李綱這樣的社稷之臣,他在官家心中的地位,說不定還不及你呢。”種師道搖了搖頭。

忠奸之辨,早就辯論過了,但是新帝也是一個人,對於忠心耿耿的從龍之臣的沈從,真的是百般縱容。

李綱治世之臣,在新帝心中的分量,還不如沈從。

這完全因為當初官家在宮中,聽聞宮闈之變時,只有沈從可以依仗。

至於種師道為何如此說?

完全是因為官家未曾砍了李邦彥的腦袋。

而是選擇留著李邦彥,萬一李綱有難,也不用太過在意。

那謝罪的十八顆腦袋!缺李邦彥一顆嗎?!

而沈從呢?

沈從的上一指揮的差遣,的確是貶了,可是有什麽事,官家不是使喚沈從?

程褚也就是擔著上一指揮的名,有名無實而已。

這份恩寵,無人能及。

種師道十分害怕這份恩寵害了沈從。

他十分擔憂的說道:“你不斷自請貶斥,官家勸了你幾次,你還不聽,就隨了你的心思。為了將你留在身邊,還造了個帶刀侍衛的奇怪官職出來。你的俸祿可曾改變?”

沈從搖了搖頭,說道:“漲到了武功郎一級,月奉五十貫。翻了一倍。”

“官家如此待你,你昨日居然讓刺客,近到了官家身前!你可知道那是什麽罪過嗎?即使是刺客是太上皇派來的,熟知宮中各項事宜,知道查驗內容,可是這是什麽時候!”

“禦駕親征!但凡出點事,都是殃及天下的大事!你為何如此不小心?你現在還覺得縝密是小事嗎?!”種師道厲聲問道。

沈從的面露猙獰,手止不住的顫抖,如果新帝被刺殺身亡,那後果不用想也知道,河東路大軍潰散,潼關告急,汴京告危,天下生靈塗炭。

他覺得自己大腦一片空白,自己最近的確做事有些不縝密,居功自傲,現在想想,這都是取死之道啊!

種師道依然沒有罷休,他今天一定要點醒沈從。

如此下去,沈從還能居功到何時?

高力士位極人臣,都不敢自恃功勞肆意妄為。

他沈從才哪到哪?

“昨日之事,你未多次請罪,但是官家罰俸半年,以示懲罰,這就是你聖眷不在的征兆!你可曾聽過,今三世以前,至於趙之為趙,趙王之子孫侯者,其繼有在者乎?”

“你的右臂已經受傷,還能經歷軍陣?還能殺敵立功嗎?你要讓自己這一輩子毀在自己的傲慢手中嗎?!”

“糊塗!”

沈從覺得自己眼前一片空白,搖搖晃晃,差點摔倒!

他已經知道犯了極為嚴重的錯誤!

他忽然感覺肩膀被扶了一下,回頭一看居然是新帝。

沈從嚇的渾身抖動了一下。趕忙說道:“見過官家。”

這一拍,也讓沈從如同回魂了一般,沈從臉色變得逐漸正常起來。

“你別聽少保嚇唬你!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哪裏有那麽嚴重,朕罰你俸祿,是因為不想聽你聒噪。”

“我不罰你,你又要在我耳邊聒噪半天,還不如直接罰了妥當。不要多想。”

“種少保,你也是,好端端的嚇唬他幹什麽。”趙桓直搖頭,這種師道果然是人老成精,忽悠起沈從來,真是一套一個準。

知子莫如父啊,看把沈從嚇成了這個模樣。

種師道所說的沒有半分虛假,句句在理,如果自己不是旁觀者清,身在局中,自己恐怕也如同這沈從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