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嶽飛是個敞亮人啊!

“末將之責,一力肩抗。”嶽飛非常執拗的在趙桓面前說道。

“末將的軍卒受辱,末將不服氣,也不是故意找茬,還請官家不要怪罪。”張俊同樣一臉不忿在趙桓面前說道。

種師道聽到張浚如此說話,突然暴怒道:“張俊!你安能在官家面前如此猖狂!大宋之兵,全是官家之兵!怎麽就成了你的兵卒!莫要以為立功!就可以如此狷狂!當我老種冢中枯骨,教訓不了你了嗎?!”

張俊被這聲爆喝嚇了一跳,看到種師道被氣的滿臉通紅,還咳嗽了起來,趕忙跪下認錯。

“官家罪將一時失言,還望官家恕罪。義父恕罪,孩兒錯了。”

義父?張俊是種師道的義子?

原來這個大貪官,打仗不沖鋒在前的中興四大“名將”之一的張俊,是繼承了種家的政治遺產,怪不得能夠名垂青史。

中興四大名將,嶽飛,韓世忠,張俊,劉光世。張俊的職位最高,也最得寵。趙桓一直看不上張俊和劉光世。

也不是因為他們貪腐,軍陣這種地方,不貪腐不搞門第之見,才是怪事。

而是他們的軍隊軍紀渙散,為將者,連自己兵卒都無法管束,對百姓橫征暴斂,劫掠大宋百姓,哪裏是大宋軍隊,分明就是流匪。

“種少保莫生氣。”趙桓沒搭理張俊,而是拍著種師道的背,他老了,但是脾氣依然很大。

“謝官家。”種師道好半天才喘過氣來。

現在種師道是王爵,地位尊崇,還是活著的王,趙桓這動作,倒是沒有引起文德殿的眾人有什麽非議。

“你們一個一力擔責,一個說自己兵卒受辱。把事情說一下。朕來聽聽到底怎麽回事。”趙桓端坐問道。

“末將羞於啟齒。”嶽飛搖頭,面色痛苦的說道。

而張俊跪在地上一言不發,他這個朝堂咆哮和以公肥私的妄言之罪,還沒定數。

“趙都知,走一趟,問清楚。”趙桓氣不打一處來,這吵架還能這麽吵?

自己這個和事老連事情都不曉得。

等了一陣,趙英才進來,看著嶽飛說道:“嶽校尉,暫避一下可否?”

嶽飛點頭,離開了大同府的文德殿。

趙英才說道:“嶽校尉第三次參軍之時,留了妻子劉氏,侍奉老母親姚氏和幼子嶽雲,金兵南下,姚氏帶著劉氏流亡,劉氏與家人走散,迫不得已改嫁一個擁押,嶽校尉得聞此事,已差人送錢五百貫,以助其不足。”

“不料,這劉氏改嫁的人是張俊手下的一名擁押。這名擁押,立了功,升了都尉。本來這事極為機密,旁人不知,可是那名都尉吃了酒,在軍中談論此事。”

“親事官營,以前就負責風聞之事,耳目聰慧,不知怎麽就知道了這件事,不忿嶽校尉受辱,就糾結起來,揍了那名都尉一頓。”

“所以才有了嶽校尉和張校尉的爭執。”

【歷史事件提醒:飛奏言,履冰渡河之日,留臣妻侍老母,不期妻兩經改嫁,臣切骨恨之,已差人送錢五百貫,以助其不足。】

【嶽母姚氏帶著劉氏和嶽雲逃難時,與劉氏走散。劉氏逼不得已,改嫁了張俊部下一個連級軍官,嶽飛切骨狠之,但也送了她五百貫,助其生活上的不足。】

“張校尉,可是如此?”趙桓皺著眉頭問道。

“是。”張俊回答道。

趙英站近前了幾步,說道:“官家,六禮備,謂之聘,六禮不備,謂之奔。劉氏和那名都尉算是私奔,按制是需要津豬籠的。”

趙桓皺著眉,讓趙英把大宋提刑司宋成叫了進來,問了問才知道,的確如此。

“張校尉,既然你知道你理虧,為何還要找嶽都尉的麻煩?”趙桓不解的問道。

張俊直接五體投地的說道:“臣知錯。”

“張俊,行為周正,被老臣收為義子,曾與楊沂中在太學讀書,而後登進士第,後回到我永定軍軍中做了曹參軍。”

“本以為他以後必成大器,沒成想現在居然有了爭功之嫌。”種師道嘆氣的說道。他知道張俊為了什麽。

爭功之嫌?嫉妒啊。

嶽飛從秉義郎從九品升到現在的偏校尉,只用了三個月不到的時間!

這是眼紅了嗎?還是檸檬精?

趙桓皺著眉,搖了搖頭,都是為大宋流血的將卒,無須爭功,自己還能虧待了他們不成?

“老臣去教訓他吧。”種師道俯首說道。

趙桓點頭,示意種師道自行教訓就是。

吵個架,又不是打仗的時候,皇帝親自責罰,就顯得偏袒了。

只是那個劉氏和都尉的事,這事得問嶽飛的意見。

趙桓想了想讓趙英把嶽飛叫回來,對嶽飛說道:“嶽校尉,不管是宗將軍,還是種太尉都對你推崇有加。你戰功卓著,朕封賞了你。可是嶽校尉這個治軍不嚴,軍營之中拳腳相加,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