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太宗皇帝啊,你挖的坑太大了!

說起為何河北東路和河北西路沒有田的問題,得先從宋太宗趙光義第二次北伐失敗說起。

李剛想到這個就很頭疼。

宋太宗是大宋現在大宋皇帝的高祖父,按理說,極為講究祖宗之法的大宋,宋太宗的各種政策是不能違背的。

但是在李綱看來,宋太宗的河北防務實在是太過於兒戲了。

太宗皇帝在處理與遼國的關系中,先由“備邊通好”轉向“圖制契丹”,再由“圖制契丹”轉向“聯夷攻遼”,最終由“聯夷攻遼”轉向“修德以懷遠”。

修德以懷遠的口號一出,整個大宋徹底失去了圖謀燕雲的信心。

連皇帝都失去了鬥志,指望手下的人拼死幹活?

漢高祖劉邦的白登山之圍,恥辱嗎?那是非常的恥辱,嫁了宗室女公主給匈奴不說,還贈送了大量的棉絮、絲綢、糧食和酒,作為安撫匈奴的籌碼。

可是漢武帝給祖宗報了仇,六十年勵精圖治,每年的省親隊伍,都要努力偵查敵情,繪制地圖,了解匈奴人的習性,而後更是名將不斷的出現,匈奴差點被漢武帝滅了族。

而後漢宣帝一錘定音讓匈奴的名號,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裏。

李世民被頡利堵在都城門口的時候,恥辱嗎?是非常的恥辱。但是李世民直接把突厥給滅了。也讓突厥的名號,消失了。

宋太宗的雙股中箭,恥辱嗎?大敗而歸,那是相當的恥辱。

然後宋太宗決定把整個河北東西兩路,挖成了池塘和沼澤,意圖阻攔北夷騎兵的策馬奔馳。

將從中禦、消極防禦、議和苟安的祖宗之法,直到現在河北兩路的耕地,誰都不清楚到底有多少。

池塘、沼田、窪地、洋澱為主的防禦體系,經過了事實的驗證,如同兒戲一般。

畢竟冬天一到,就結冰了……還怎麽阻攔金人的騎兵南下?

太祖皇帝趙匡胤時候,給了北地將領相當大的自主權,其族在京師者,撫之甚厚,每次召見都會對坐而食,厚為飲食,然後贈送錢帛,令其返回駐地。

宋太祖趙匡胤還曾言“邊臣富貴,能養死士,以為間諜,洞知敵情,及其入侵,設伏掩擊,多致克捷,二十年無北之患。”

到了宋太宗的時候,以堅壁清野戰略思想,各自保護城池,不得出城作戰,迫於情況,只許依憑城池防守,不許主動出擊。

這種不允許出城作戰的戰略指導思想,直接導致了河北東西兩路,只有城池可以防守。

但是城外的百姓,無處躲藏,城內大兵不至,只能任遼人擄掠。

百姓想活在河北東西兩路,簡直難上加難,有兵災,還有人禍,還沒地種。

逐漸外逃的河北東西兩路的百姓,直接讓河北變成了赤地。

不僅如此,這種不允許出城而戰的消極防禦心態,直接導致了遼人采用繞開堅城而過、置之不理、長驅直入的戰略,肆意擄掠宋人腹地。

王沖當初領著二十萬兵馬,看著真宗皇帝和遼聖宗皇帝打的熱火朝天,按兵不動,是有法理依據的,那就是來自宋太宗的戰略指導思想——不得隨意出城迎戰。

這種指導思想,讓河北兩路,變成了沒有人煙,沒有耕地只有洋澱的赤地。

李綱上的奏章,最主要的一項,就是填平河北東西兩路的水窪,第一年養地,第二年在進行均田。

可是李綱知道,這太難了。

大宋一百三十多年,都在河北挖坑,最後坑掉的只有大宋自己而已。

這個坑怎麽填補?是李綱的心頭大患,可是他毫無頭緒,當初工賑監修黃河堤壩,修到大名府的時候,就停下了,轉移向河東路。

並不是糧食或者銀錢出了問題,而是再往下修毫無必要。

這個坑啊。李綱撓頭。

程褚也是撓頭,大宋察子很能幹,這毫無疑問。

可是想知道河北東西兩路有多少田,能容納多少人,這無疑是在為難皇城司。

察子也是人,不是神啊。

趙桓做的批復很簡單,必須在未來一年的時間裏厘清河北東西兩路的田產,有困難,就克服困難。

李綱也是無奈,揮手讓程褚領著察子幹就是了。

官家領著十萬種家軍精銳和七萬不太聽話的捷勝軍,把金人都趕跑了,自己這點困難,能叫困難嗎?

“克服一下吧。”李綱讓程褚去準備盤查河北東路和西路的田產,而他自己也在忙碌不休。

重建汴京城的軍器監,不過這次,李綱決定建在城外。

這是由官家授意的。

至於目的就是為了讓軍器監的廣備攻城作的匠人們,減少與城內人的接觸。

防止泄密。

隨著機械原理的不斷深入,越來越多的軍器運用於實戰之中,特別是巨型投石機,那都是機密中的機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