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五章 嶽飛送給官家的禮物

嶽飛和趙桓的觀點始終一致,軍隊的戰鬥力來自於令行禁止。

為了維持軍紀,嶽飛付出了很多很多心力,而且已經有了初步的成效。

當嶽飛的軍隊走進大石塘村的時候,他看到了村民畏懼的目光,衣著襤褸的漢兒村落。

他們帶著畏懼的目光,看著鐵騎走過了村內主街,馬蹄聲成為了大石塘村,唯一的聲音。

“他們過的很貧窮。”傅選看著漢兒身上的衣物,尤其是冬天還穿著草鞋的幼童。

這些幼童手指放在嘴裏,目光十分的呆滯,面黃肌瘦。

嶽飛甕聲甕氣的聲音從面具下傳來:“你在可憐他們?他們會用自己種的糧食變成金人行軍的糧草。”

“他們長大後,會穿上戰甲,馳騁沙場,殺了我們的軍卒。到那時,他們的眼神,絕對不會這麽呆滯。反而會充斥著血色和瘋狂。”

“而這些村鎮,就是金人和我們正面對壘的底氣啊。”

傅選眉頭緊湊的說道:“他們沒有辦法,大宋之前不夠強大,無法庇佑他們,他們只能躲在金國大兵的利器之下,瑟瑟發抖,他們沒有選擇。”

嶽飛搖了搖頭,說道:“那現在呢?”

“大宋的官家是仁善的,他開啟了邊關城關,若是肯走,沒人能夠真的攔住他們,大宋皇城司的察子,有多少人活躍在這片雪原上。他們又不是不知道可以走。”

“你看那裏,那被雜碎的招牌上,是皇城司的察子們,在村內活動的痕跡,被他們雜碎了。”

“那個腰牌是皇城司的魚符,被隨意的丟在地上,你說那名察子那裏去了?”

傅選才主要到嶽飛說的這些細節,他握緊了手中的長槍,皇城司的察子們,自然是死了。

他略帶不解的問道:“為什麽呢?他們日子這麽苦了,還留在這裏?”

嶽飛手中長槍一指,那是整個村鎮中,最大的一個房屋,用石頭壘起的院墻,還有紅磚青瓦房,與茅草屋格格不入。

嶽飛嗤笑道:“只是他們願意這樣,被人踩在土裏而已,安於現狀罷了。”

他指的那個地方,就是維系村裏統治的漢兒地主的家。

唯一的磚石房屋。

而不是土胚房。

仿佛應征嶽飛的說法一樣,一只箭矢虛飄飄的從遠處飛來,插在了嶽飛馬前不遠處。

那個石頭院墻上,趴著一個紮著辮子的漢兒,指著嶽飛憤怒的喊道:“他們是宋人的軍隊,拿起你們的鋤頭!殺了他們!”

傅選彎弓搭箭,箭矢化作一道流光,插在了那個漢兒的腦門上,腦後金錢鼠尾的都是敵人。

這個漢兒是個敵人。

“誰敢妄動?!”傅選大聲嘶吼著。

他的吼叫聲嚇的圍觀的村民,整齊的後退了一步,他們看著鐵騎,眼神中充斥著畏懼。

傅選的目眥欲裂的模樣,成功的震懾了所有的村民。

而傅選這麽做的目的,當然不是害怕這些村民一擁而上。

這群骨瘦如柴的漢兒,不能給大宋的鐵騎,帶來哪怕一點一滴的威脅。

他害怕的是,這些老弱病殘們沖上來,那時候一向無情的嶽飛,絕對不會下饒過他們的命令。

嶽飛突然笑道:“他們雖然名叫漢兒,但是說到底,還是我漢人!你!過來!”

嶽飛的聲音極為洪亮,指著一個不遠處瘦弱的漢人。

被指著的漢人,用力的吸了一口氣,說道:“小人楊靖!若蒙將軍擡舉,小人願意為將軍執鞭墜鐙,伏侍將軍!還望將軍收容!”

嶽飛之所以指著這個人,完全是因為此人,把自己脖子後面的辮子,剪去了。

楊靖和嶽飛等人一樣,都是短發。

“何時剪掉的金錢鼠尾?”嶽飛臉上充斥著笑容,大笑的問道。

楊靖說道:“前幾日!”

“可敢上馬與金人為敵?”

“為何不敢!”

“有膽與金人血戰到底?”

“為何無膽!”

“可願為大宋披堅執銳?”

“為何不願!”

嶽飛每問一句,楊靖就漲紅了臉回答一句!

他的臉色憋的漲紅,聲音在整個村落裏回蕩著。

嶽飛搖搖頭說道:“可惜,你還是太弱了,細胳膊細腿,一個沖鋒,別說殺死敵人,別自己被貫下馬,那就可笑了。”

“我會騎馬!”楊靖看了看自己的臂膀,嘆了口氣,他雖然長得骨頭很大,可是骨頭上掛著肉,勉強活著而已。

這個將軍說的沒錯,自己還是太弱了。

“想要給我牽馬墜蹬的人,很多,你還沒有資格。”嶽飛笑著說道,他是大宋的將軍,現在大宋就兩個節度使,新軍將軍銜,只有寥寥幾人。

給嶽飛牽馬,他一個漢兒的確不夠格。

楊靖的臉上顯得極為失落,好不容易等到了這樣一個機會,他不願意跪著死去,哪怕站著死,也比窩窩囊囊的死掉的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