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一章 等距的選擇

這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趙桓這句話的背後,到底意味著什麽。

趙桓給不了朱鳳英名分,這是肯定的。

就連朱璉都從來沒為她妹妹求過這件事,唐太宗那齊王妃在那擺著,這也算是一種祖宗之法。

自由戀愛,在這個時代裏,有天然的局限性,而作為皇帝,有很多的特權,卻沒有違背價值觀逆勢而行的權力。

但是趙桓可以給朱鳳英名義,如同李清照住進了延福宮一樣的道理,天下人都知道這女人是趙桓的了。

而朱鳳英這個模樣,隨行的話,幾乎給眾人宣告了,這就是宮外之妃嬪。

朱鳳英顯然有點迷糊,野豬沖撞的力道,讓她有點恍惚,回過神來,他還是那個漂亮而且聰明,懂的取舍的女人。

成為趙桓的女人,肯定會有人在她的背後嚼舌頭根,戳著她的脊梁骨罵她是個蕩婦。

那她得到了什麽?大宋皇帝女人。能做的事情,不要太多。

“臣妾去梳理一下。”朱鳳英略帶興奮的站了起來,才反應過來,自己頭發都沒梳理,亂糟糟的跑了出來。

“吃完飯再去吧。趙英你去準備下鳳英的出行的工具。”趙桓按下了朱鳳英笑著說道。

趙英嘿嘿的笑著走了,沒一會兒面色古怪的回來了,在趙桓耳邊耳語了幾聲。

趙桓疑惑的跟著趙英離開的客廳,走出房門的時候,才問道:“什麽事,還需要避開朱鳳英說?汴京那邊有什麽不利的消息?”

趙桓非常奇怪,趙英這個人很懂分寸,莫非是朝政之事?

大宋的後宮不得幹政,除非做了太後,皇帝年幼,否則是不能討論政務和打聽政務。

趙英搖頭,領著官家到了浣衣房,說道:“官家,你看。”

趙桓非常肯定自己到底看到了什麽,帶著滿頭的問號回到客廳,看著小心翼翼吃飯的朱鳳英,欲言又止了好幾次,才有些不解的問道:“趙楷,他不是個男人?”

這麽漂亮的一朵花,就在府中居然能忍住,除非不是男人,否則這太假了!

他看到了梅花般大小的血跡的床單,趙桓又不是初哥,一瞬間懂了為何朱鳳英昨天那個表現。

趙桓對自己的能力心裏有數,野豬沖撞的力道,並不能把人弄的一瘸一拐。

朱鳳英一愣,放下了碗筷,面色有些苦楚的說道:“與鄆王大婚當日,臣妾來了天葵,他以為不詳,就再也不肯碰我了。”

“他從大觀年間得了狀元,就一直為了成為皇帝努力,他認為那就是血光之災。”

趙桓撓了撓頭,怪不得昨晚她一直躲。

趙桓其實一直以為這麽孟浪,張嘴閉嘴都是車的朱鳳英,是個熟練工,他也就抱著技術交流的目的,竭盡全力的打了一場盡力局。

沒成想對手,是個剛入坑的零級小號。

趙桓搖頭,房間裏就他們兩人,說話自然百無禁忌。

他想起當初的事,就覺得膈應,他帶著嘲諷的語氣說道:“他太蠢了。朕剛登基的時候,並不想當皇帝,若是他肯忍一忍,等到金兵退去,再圖謀的話……”

“那他也當不了皇帝。”朱鳳英非常肯定的打斷了趙桓的話。

朱鳳英放下了碗筷,擺出三個杯子,說道:“其實鄆王考慮的十分周全了,太上皇在京,他絕對不能起事,否則還沒動就被抓了,當時的太上皇被逼禪讓,官家是個替罪羊。”

“太上皇剛走,官家昏迷登基,朝臣們將官家的表現盡收眼底,怎麽可能支持官家?所以他決定當夜起事,的確是最大的機會。提舉皇城司七年時間,他已經將皇城司打造的如同鐵桶一般。”

“這裏是鄆王府,這裏是東掖門,這裏是延福宮門,鄆王府到延福宮門不足五裏,突然襲擊之下,只要通過東掖門,延福宮門不足一丈,寬不過三尺,形同虛設。”

趙桓看著極為認真的朱鳳英,笑著將鄆王府的杯子扣了起來,說道:“現在坐在你面前的是我,他已經死了。”

朱鳳英輕笑著在趙桓臉上啄了一口,笑著說道:“官家聽我說完啊。這就吃味了?人都沒了。”

朱鳳英將扣著的杯子反過來,說道:“官家說的對,他的確愚蠢。”

“這裏還是鄆王府,這裏是汴京外城城墻,這裏是距汴京外城墻,不足五裏的黃河渡口,金兵當夜已經渡河,臣妾都知道汴京岌岌可危,但是他呢?”

“選擇出城迎敵,我還敬他是條漢子,說不定鞍前馬後,陪他去死。”

“可是他絲毫不顧及汴京城的安危,當時太上皇南幸,新帝登基,正是人心不穩的時候,他要是發動叛亂,那剩下的二十四個封王,還不得蠢蠢欲動?”

“即使官家都把金兵打跑了,八門進京都被李綱給收拾了,趙構不是照樣該反還是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