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五章 這人都得服老

“話說這戚少商,系出名門,乃是簪纓世族!何為簪纓簪世族?就是那家中出了三公六卿等厲害人物,才能稱得上簪纓世族!”

“但是奈何戚家家主為奸宦所害,全家俱滅,滿門被害,唯有戚少商一人,被一個自稱為五竹瞎子家仆救下,才勉強留下一命。”

“話說這五竹家仆,功夫端是了得!十二騎鐵騎手持刀槍劍戟,皆被五竹以一竹劍破之!只身背著繈褓,且戰且退,大戰汴河之上,與數十鐵騎大戰數十回合,雖最終破敵,但已然筋疲力竭,變成了強弩之末。”

“正當此時,突然從汴河河邊傳來一聲驚呼:戚家老仆休走!五竹定睛一看,手中竹劍落在地上,大呼我命休矣!”

“正所謂昔居天上兮,珠宮玉闕!今日草芥兮,事何可說!屈身辱志兮,恨何可雪!”

“啪!”

茶樓的說書人用力的落下驚堂木,用力的落在桌上,抿了一杯熱茶,笑著說道:“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隨著說書人的驚堂木落下,從茶樓的周圍沖出了無數全甲的軍卒,將整個茶樓圍的水泄不通。

而怒氣沖天的王稟,也跟著完顏宗幹從樓上走了下來。

說書人驚恐的看著手裏的驚堂木,自己拍了一下驚堂木,怎麽把這個來州總管給拍了出來?

王稟怒氣沖天的將兩個矮小的倭國人一把提了起來,一手舉著一個怒不可遏的說道:“你們不是想刺殺我嗎?我就在這裏!你們倒是殺呀!”

這聲咆哮,震得整個茶樓都是一片死寂,甚至掉根針都能聽到。

兩個倭國人嚇的在空中不停的掙紮,發現王稟的一雙手如同鉗子一樣,鉗著他們,他們絲毫動彈不得。

王稟歷經多少殺陣?

他自己都數不清楚。

當初在永定興路和西夏人打,酣戰之後,就跑到江南平定方臘,打完之後腳都沒歇,就在大同府和遼人打,不到一年在太原城和金人打,這一打就又是好幾年的時間。

這身上的煞氣隨著他的怒氣在空氣中醞釀開來,如同實質一樣環繞著兩個倭國人。

倭國人嚇的腿都軟了,連呼饒命。

“廢物!”王稟用力的將兩個倭國人砸在了地上,怒喝道:“帶走!”

倭國人要刺殺王稟?

茶社的說書人,心中思緒萬千,對於如何評說六足四翼王正臣,腦海裏,已經有了新的情節。

王稟帶著人離開了茶社,審訊的結果不出意料之外,果然是這兩個倭國人,是完顏宗望派來刺殺他的人。

來州本來就是戰區,又不是港口,平日裏連宋人的商賈都是泛舟海上活動,很少有人踏足來州。

這來州城又不大,出現兩個倭國人實在是太紮眼了。

而接頭的倭國人,是每日清晨送菜入將軍府的挑工,他準備在飯菜裏動手腳,來毒殺將軍府一家。

王稟從酒樓裏帶了一壺好酒,才回到了自己的府上,幾個騰挪,跳到了屋頂上。

他看著偌大的來州城,將懷裏的鵝黃豆生拿了出來,自己一個人喝起了悶酒。

林幼玉看著月光下,蹲在瓦房頂上喝酒的王稟,也是連連搖頭。

林幼玉用力的聳了聳,將懷裏的幼子往上抱了抱,喃喃的說道:“躲到房頂上,別人就看不到你了嗎?你可是來州的將軍呀,多少雙眼睛盯著呢。”

孩子還沒出生六個月,她現在身子骨還比較弱,自然不能跳到房頂上,和王稟一起喝酒。

王稟躲到屋頂上喝悶酒的習慣,其實已經兩三個月了,他不願意給人找麻煩,但是胸中郁氣未消,這酒自然是越喝越悶。

完顏宗幹嘆氣的去找了一把梯子,爬到了屋頂上,貓著腰走到了王稟身邊,說道:“我的王將軍啊,你喝酒下次選個好地方行不?!”

王稟看了一眼完顏宗幹,但是依舊盯著遼陽的方向,似乎要看穿月光下的迷霧,看到那前線的正在奮戰的軍卒一樣。

“格老子的打了一輩子的仗,前面就是遼陽,一場大勝就在眼前!格老子的只能在這裏喝悶酒!煩!”王稟又是灌了一大口的酒,忿忿的說道。

完顏宗幹也是抓了一把鵝黃豆生,仔細的咀嚼了兩下,品了品,真是無上美味。

他笑著勸道:“按照大宋皇帝定下的軍功爵制,這種級別的大戰,保護糧草,那都是全體大功!犒賞和功勛結算,和前線都差不了太多,官家沒有虧待你,也沒有虧待你手下的捷勝軍和契丹正軍。”

趙桓是個軍盲不假,可是種師道可是打了一輩子的仗,他的祖父種世衡,都打到興慶府門前了,因為軍糧周轉不利,不得不撤退。

在制定軍功考評之時,種師道自然會考慮周詳,就連陸宰升為中書舍人,因功也是因的軍功,而非考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