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八章 有請王靈官

趙仁孝也從偏室跑了出來,和母親站在一起,怒視著趙英,同時帶著疑惑和不解。

這個和善的阿爺,每次來都會給趙清露帶很多飴糖,他們一家三口過得並不如意,也不闊綽,飴糖這種東西,在大宋依舊很貴,他們一家,平日裏也不奢求能吃得到。

只是,今天母親的反應有點不大對勁。

等到曹嫻哭夠了,趙英才笑著說道:“不知為何要讓姥兒吐了臣帶來的飴糖。”

曹嫻眉頭緊蹙的看著趙英,看著哭鬧的趙清露和一臉迷茫的趙仁孝,才冷靜了幾分,說道:“敢問都知,是某猜錯了嗎?”

曹嫻明顯意有所指,趙英點頭說道:“官家是何等人,我大宋天子,至仁至善之美名,遠播四海,賢妃娘娘想錯了。”

曹嫻才拭去了兩行清淚,大宋皇帝行事常人無法理解,不過對於身邊人的仁善那是打登基之後,就沒變過。

“你們倆別杵著了,去玩去吧。”趙英樂呵呵的趕走了趙仁孝和趙清露。

趙英說道:“還請曹賢妃周知,官家讓臣通知賢妃西夏戰事,以後如何自處,還請曹賢妃想明白。”

“請趙都知照拂。”曹嫻拿出了一張一萬的銀元錢引,遞給了趙英。

這張錢引還是當初梁家送給了黃彥節,黃彥節覺得錢燙手,又遞到了宮中,被官家賞賜到了曹嫻手裏,趙英盯著這泛黃的錢引,略帶無奈的問道:“曹賢妃這錢引從官家賜下來,就未曾動過嗎?”

曹嫻點了點頭,說道:“這是梁家的錢,黃彥節燙手,某也覺得有些燙手,但是禦賜之物,又不敢抗旨,留到眼下,沒想到碰到了用處。”

趙英將錢引手在手裏,看著院子裏跑來跑去的趙清露和趙仁孝,曹嫻這裏日子過得很苦,能把這價值萬枚的錢引留在現在,著實不易。

“臣會和官家說一下。”趙英拿起了錢引就要離開,而曹嫻又拿出了一沓錢引說道:“趙都知,這是辛苦錢。”

趙英看著零散的錢引,略顯無奈,這一沓錢引,加起來,只有三百多銀元的樣子,看來是平日裏攢下的月例。

“所以說,你收了這錢引了?不是朕嫌你貪錢,你這錢貪的就過分!人曹嫻過年都只是給倆孩子撕了幾尺布做新衣服,自己都舍不得換身衣裳,你這個錢,收的就離譜。”趙桓聽著趙英的敘述,撇著嘴問道。

趙英伸著兩個手,慌忙的擺動著說道:“冤枉呀,官家,臣哪敢收這個錢,腦袋長在脖子上它不好嗎?非要到禦街的高案上落個身首異處?”

主是主,仆是仆,尤其是他們宦官更是如此。

曹嫻再怎麽說也是大宋正式冊封的妃嬪,還不是昭儀之類的品秩,而是妃嬪,這錢要是收了,那是真的折壽。

“這還差不多。”趙桓點了點頭,說道:“你讓左右禦史進來,待會兒李太宰要來議事。”

“潭州、鄂州的事?”趙英給官家沏茶,他忽然想到了李乾順的死,又弄了個小茶杯,嘗了一口,待到茶水稍顯溫熱之後,才把茶端到了禦案之上。

趙桓點頭,面色沉重。

“官家仁心恤民,可是也不能急壞了身子,這事慢慢來。”趙英嘆有些擔憂的說道。

嶽飛將軍的捷報,都沒讓官家開心,可想而知,潭州和鄂州之事,有多惡劣。

李綱沒一會兒就帶著戶部侍郎鄭望之和尚書左丞孫博,以及刑部侍郎宋世卿來到了文德殿。

趙桓讓李綱等人免了俗禮,說道:“潭州之前鬧民變,範汝為去平叛,到了地頭,才知道義軍早就散了。”

“潭州還能說是被攻破了州府,消息傳不出來,朕忍了。”

“可是這鄂州知府呢?瞞了半天,瞞出了潑天大禍來!”

趙桓的話很重,李綱幾人都不敢擡頭,此等官場陋習,導致文臣再次在官家心中減分。

趙桓拍著桌子對著李綱問道:“李太宰,你總說朕偏心軍卒,上次沈州、遼陽黑土區之事,朕聽了你們的。”

“這沈州鬧鼠疫和鄂州鬧瘟疫,為什麽沈州的鼠疫就沒大肆流傳開,可是這鄂州的瘟疫就起來?若非宗少卿得了信兒,親自寫了劄子到朕眼前,鄂州準備瞞到什麽時候?瞞到瘟疫傳到汴京來嗎?!”

宗澤寫的劄子,正是因為江南水患導致的瘟疫。

水患之後必有瘟疫。

當初趙桓急匆匆的從沈州趕回汴京,就是唯恐出了什麽亂子,結果到最後還是出了大亂子。

飽受水患侵擾的荊湖兩路、江南兩路再次被瘟疫所侵擾,怕是連秋耕都得耽誤。

與此同時,剛剛收復的遼東郡也是鬧起了鼠疫,兵災之後往往伴隨著各種傳染病收割生靈,但是遼東郡在韓世忠等軍卒的強制軍管下,瘟疫被即使控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