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五章 嶽飛的目疾

“嘶,有點疼。”趙桓晃了晃腳掌,踩著幾腳,反而把自己踩痛了。

嶽飛看著官家的模樣,臉上充斥著笑容,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著碩大的汴京城,眼神中盡是欣慰。

“臣聽韓將軍說金國的鼠疫蔓延極為嚴重,但是金國上下又極度不作為,導致鼠疫愈演愈烈,明年征戰的時候,怕是用不到一年了。”嶽飛寬慰著官家。

要解決永興軍路的問題,就必須解決掉西夏之頑疾,才有可能徹底結束永興軍路的問題。

“前幾天韓將軍傳回了消息,金人也不是不聞不問,聽說慶州的百姓奔逃,就把慶州給屠了。”趙桓晃動著腳丫,準備回文德殿去,對於明年戰事的研究,他還需要和嶽飛商量一下。

嶽飛疑惑的問道:“官家,臣的印象裏,慶州不是屬於會寧府,不是金人的嗎?難不成臣記錯了?”

“是,慶州是金人的。”趙桓點頭,肯定了嶽飛的記憶,只不過眼下,慶州已經從地圖上抹去,甚至連城都給毀了。

“額……”嶽飛駐足,滿臉的錯愕。

人類迷惑行為大賞。

統治者對自己的百姓下手,這種事在大宋僅僅過去了十幾年,在金國又再次上演。

顯然嶽飛比韓世忠年輕幾歲,並沒有經歷過當年太上皇下詔,江南屠掠。

韓世忠能夠理解金國行徑,嶽飛顯然不能理解,畢竟他沒有親身經歷過如此迷惑行為。

趙桓和嶽飛在文德殿經過了激烈的頭腦風暴,對明年金國的局勢進行了大幅度的探討,和大宋以後的軍事布局進行了分析,有激烈的爭論,也有相互的妥協,最終達成了一致的結論。

“臣告退了。”嶽飛揉著太陽穴準備離開文德殿,官家在有些地方,在嶽飛看來實在不切實際。

沒有人能夠預測戰場的局勢,沒有人能夠預測戰爭的結束日期,這一切都需要臨陣對敵的時候隨機應變,存乎一心。

而官家希望做出具體的征程,顯然是有些想當然。

嶽飛經過長途行軍,本來就是極為疲憊,經過討論之後,更加讓他腦闊疼。

對牛彈琴,大概也是如此。

趙桓看出來了嶽飛的疲憊,也放了嶽飛離開文德殿。

“回家別再打孩子了,嶽雲已經很努力了。”趙桓想要為悲慘的嶽雲求個情,這都幾年沒見父親了,見面就挨揍,實在是太過悲劇了一些。

嶽飛揉著太陽穴的手為之一頓,嘆氣的說道:“臣在進京的時候,見到了劉氏,嶽雲的頑劣,唉……”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嶽飛家的經,比趙桓這邊更難念幾分。

“後悔的應該是她。”趙桓勸慰了一句,算是安慰嶽飛那顆受傷的心,嶽飛在邢州峽谷寫了那封家書之後,其實他的第一段婚姻已經走到了盡頭。

但是給孩子帶來的創傷,卻從未停止。

出身農家女的李娃李孝娥,十分的淳樸,在汴京孝順姚氏,照顧孩子,要求極為嚴苛,但身為繼母的李孝娥其實對嶽雲並沒有太好的辦法。

嶽飛回到家中的時候,看到了嶽雲跪在院子裏,自己的母親姚氏手裏拿著拐杖,十分嚴肅的坐在院內。

“母親,孩兒回來了。”嶽飛對著母親說道。

姚母看了一眼嶽飛,對著嶽雲說道:“雲兒,你起身,先回屋。”

“誒!”嶽雲畏懼的看了嶽飛一眼,一溜煙的跑的無影無蹤。

回到中廳的時候,姚母的臉色變了數變,才說道:“我讓孝娥去找你,告訴你遼東戰事結束,就以目疾稱病歸家,為何沒有照做?”

“官家不準。”嶽飛迅速的踢了個皮球,把鍋甩在了官家身上。

姚母皺著眉頭,略帶幾分嚴厲的說道:“那你現在再寫一封劄子,就說父母在不遠遊,辭了軍務。”

嶽飛閉目良久說道:“孩兒答應了官家,過了年去征戰黃龍府和會寧府。當初是母親三番五次的讓孩兒從家裏走出,為國征戰,在孩兒背上了刻下了盡忠報國四個字。”

“為何現在卻反復讓孩兒辭去軍務?”

姚母扶著拐杖,站了起來,說道:“當時金兵都打到了相州,國事多艱難,保國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謀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賤與有責焉耳矣。所以我才竭力勸你離家。”

“無國何以為家?正是這個道理,但是眼下國事已經不再艱辛,不管是韓世忠還是王稟,亦或者沈從都是赫赫戰將,自然要勸你歸家。”

“他們老趙家太會卸磨殺驢了,前段時間,那些人都對王稟下手了,王稟何許人物?堅守太原、征戰臨潢、黃龍,厲害吧?被攻訐之時,還是只能居家借酒消愁,束手就擒。”

嶽飛遠在青塘教訓白日做夢的耶律大石的殘遼軍隊,自然不太清楚其中的細節,他帶著疑惑說道:“官家不是力保王稟,還把孟太後的宮門給砌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