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六章 趙·唐納德·桓

趙英終於在今年過年時節,趁著大宋休沐,他布置好了大宋皇城文德殿會議室,過去那種皇帝坐在月台上,群臣坐在下面的常朝模式,在小規模常朝時,將不復存在。

當然大朝會,趙桓還是要坐在月台上的,畢竟那會兒他是陛下,而不是官家。

李綱別捏的坐在環形會議桌前,看著坐在首位大椅上生悶氣的皇帝,就是一陣的恍惚,這種恍惚讓他坐立不安。

環形桌的對面坐的是嶽飛、王稟、張憲、張叔夜、姚友仲這些將領。而左邊坐的是李綱、孫博、李若水、李彌遜、宋世卿、張三畏等文臣。

李綱可以明顯察覺出朝臣們的坐立不安,連嶽飛這個執掌一方戰區的節度使,都只有半個屁股坐在椅子上,官家稍有異動,他就能站起來的模樣。

趙英忽然又搬了一張椅子過來,李清照帶著趙諶,從宮外施施然的走了進來。

趙諶坐在了皇帝的身側,而李清照坐在了文臣的最末尾處。

“諶兒已經年滿十二,今天以後會跟我們一起開會……常朝。趙英,你去再搬張凳子來。”趙桓放下了手中的木夾子對著趙英說道。

趙英有些糊塗的問道:“官家,沒人要來了呀。”

“你不坐呀。”趙桓心情不大好,語氣自然比較差。但是趙英卻猛地磕了個頭,搬了個凳子坐在了角落裏。

趙桓敲了敲桌子,讓還在為這種常朝方式疑惑的諸位大臣們終於回過神來,他打開手中的木夾說道:“大家都在年休,朕今天突然把你們召集到一起,就是問問大家的看法,每個人手中都有一個木夾。”

李綱看完就是一陣眉頭緊蹙,韓世忠出門遊獵,將大宋被劫持的物資,打劫回來,這本來是一件好事,但是塔塔爾首領兀格兒子的供詞,實在是讓李綱心中陰影彌漫。

趙桓平靜的說道:“制裁漠北諸部,甚至停止救援,我們滯留在漠北的宋人,就會被他們殺死。這還是宋人,原來北境漢兒的日子只會更慘。不制裁他們,他們會認為我大宋可欺,得寸進尺。”

群臣互相看了看,都不敢言語,他們都知道官家並不是一個心思很深的人,好惡都寫在臉上,而現在這副不喜不悲的表情,卻恰好說明官家已經動了真怒。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流血千裏,必然會有人為此付出代價。

整個文德殿一片靜謐,甚至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官家,糧草充足,河套之糧可補荊湖虧空,若是我們在河套征糧,絕對夠用。”李彌遜忽然張口說道。

李綱點頭說道:“國帑錢還有很多,緊一點能霍霍兩年有余,應該是夠了。”

嶽飛左右看了看俯首說道:“若有戰,必當一馬當先。”

趙桓搖了搖頭,心情有些恍惚的說道:“那些滯留在漠北諸部的工匠、商賈、采風學子呢?怎麽辦?難道朕要對他們的家人說,這可能就是人生吧,這種事,時有發生?”

文德殿再次陷入了沉默。

李綱靠在椅背上,說道:“我們拿下了遼東之後,依舊沒有跟金國和談,這導致了克烈部的警惕。漠北草原大概是怕我們打完了金人繼續打他們,而大宋這些年屢屢動武,金國、西夏、殘遼、高麗都有動作。”

“金人在上京路的活動範圍很大,他們串聯契丹舊貴,制造動亂,哪怕是鎮州、靜邊城有七萬軍卒,依舊不能把他們趕盡殺絕。”

“若是漠北三十二部、塔塔爾部、金人、欽察諸部契丹舊民真的聯合起來。”

李綱話沒說完,他相信官家早就想到了塔塔爾人聯合克烈部會有怎麽樣的局面。

趙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著李綱問道:“朕很不明白,為什麽是金人要打克烈部!克烈部為什麽不跟朕求援?拒絕了朕的救援,反而選擇了要獨自面對金人呢?”

李綱指著官家伸手的堪輿圖說道:“賭國運吧。”

“漠北諸部雖然奉祿汗為可汗,可是離心離德如同一盤散沙,金人北上,對克烈部松散的統治是災難,同樣也是機會。金人也好、遼人也罷,現在,是他們宗主國最弱的時候。哪怕是輸了,他們只要投靠金人就是。”

“贏,則真正的贏了,輸,也無所謂。”

趙桓點了點頭,克烈部畢竟不是大宋的附屬國,他們有選擇站著的權力。

“朕有個主意,金人攻打漠北的時候,我們可以不可以參與其中?”趙桓試探著問道。

嶽飛站了起來,走到堪輿圖前說道:“官家,塔塔爾人的奶茶不能喝,他們以欺詐、狡猾、劫掠為生,在塔塔爾主力跟隨金人北伐漠北諸部的時候,臣以為,可以從臨潢城出,消滅塔塔爾部!”

“以塔塔爾部的大鮮卑山為線,在金人得勝還朝的時候,我們將其攔腰斬斷,首尾不可相顧,聯盟之勢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