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我還得帶個人

沈冷起床之後圍著新兵營跑了三圈然後洗漱換上那身昨天就領了的戰兵軍服,看起來確實顯得霸氣多了,新兵軍服不管是做工還是用料都一般,顏色也不如戰兵這一身純黑的看起來精神。

戰兵一共有三種軍服,一套純黑色的,一套深藍色的,還有一套是參加慶典之類的大型活動才會穿的黑甲紅披風,當然只是輕薄的棉甲而不是皮甲,看著漂亮卻並不實用。

為了和其他戰兵有所區分,水師的軍服左胸口位置繡著一個紅色的鐵錨圖案。

早飯七分飽,沈冷吃過之後休息了一會兒,隨著隊伍朝比武場那邊開過去,隊伍行進的時候除了腳步聲之外沒有任何雜音,只是這般走著便有一種無以言表的肅穆。

杜威名就跟在沈冷後邊,眼神復雜,縱然已經下了決心可又怎麽會不忐忑不害怕?軍中比武場上殺人,這可是大寧立國以來都不曾有人做的事。

他一路走著都在以十年後我便是將軍這樣的話來安慰自己,不斷的深呼吸,可是手還是忍不住在微微顫抖。

杜威名想著其實自己和沈冷也沒有什麽個人仇恨,一會兒殺他之前要不然先說一聲對不起?

便這樣吧。

接下來的兩天都是武藝比試,一半已經被選入戰兵的人不打算參加,不是他們胸無大志而是對自己有清醒的認識,他們知道自己就算上去了也不過是別人出彩的墊腳石而已。

而近日呼聲最高的依然是杜威名,縱然昨天沈冷有那般驚世駭俗的表現,可實戰和考核完全不一樣,杜威名從小習武,什麽實力新兵營的人都是心知肚明。

當然,正因為沈冷有昨天那樣的表現,所以很多人都開始覺得這兩個人真打起來的話應該在五五開。

杜威名一邊走一邊小聲的嘀咕著,來來回回都是對不起三個字,聲音極小,不是練習也不是真的多愧疚,更多的是安慰自己。

第一天的比試為單兵比試,第二天為五人隊和十人隊的對抗,大部分新兵都沒有報名,所以估計著明天也不會特別熱鬧精彩。

莊雍依然坐在觀禮台正中,下意識的在人群裏尋找著沈冷。

“將軍,我看沈冷果然是良才啊。”

他的副將萬山敵感慨了一句。

“你又看出來什麽了?”

“將軍你看,所有人走過的時候都沒有什麽特別的,唯有沈冷向前行走的時候右手一直放在心口,那應該是對他身上那身戰兵軍服最大的尊重了,在這種時候,軍禮是多莊重的一件事。”

“唔……是吧。”

莊雍看了沈冷一眼,心說那塊金錠你真的有必要時時刻刻捂著?

所有自願參加武藝比試的新晉戰兵都排隊到一側登記,大概有一百多人,登記的速度很快,登記的名單有一半做成紙卷扔進箱子裏,另外一半每個人在箱子裏抽出自己的對手。

抽簽的人喊出自己對手的名字後就可以直接去比試了,比武場上一共有十二塊擂台,長八米寬六米。

沈冷自然而然的被分到了等待別人喊出自己名字的那一隊,而杜威名在另外一邊,沈冷知道沐筱風有的是辦法讓杜威名找上自己……昨夜裏從酒樓回來的時候他確實以為沐筱風已經暫時放棄了報復自己,可是當他注意到今天杜威名的反應之後就知道事情沒有那麽簡單了。

杜威名實在不是一個好演員,正常人又怎麽會不緊張?尤其是他嘴裏來來回回嘀咕的那三個字,讓沈冷更加確定了自己的判斷。

那邊剛剛排好隊杜威名就被人塞進手裏一個紙卷,紙卷上寫的自然是沈冷的名字。

莊雍坐在台上似乎沒有發現什麽,談笑如常。

按照慣例,武藝只比拳腳,不可傷人性命,哪怕就是木刀木劍也不能用,而且這比試雖重要但更大的意義在於給將軍留下個印象,畢竟到了戰兵那邊他們依然是新兵,不可能直接分派多高的職位。

前面的比試杜威名根本就沒有去看,兩只手緊緊的握著那張紙條快被他揉碎了。

他嘴裏還在嘀咕著對不起三個字,其實真的不是他覺得有多對不起沈冷,而是他在給自己鼓勁又或者只是失神了,連自己在嘟囔什麽都不知道。

觀禮台上,楊七寶快步到了莊雍身邊壓低身子說了幾句什麽,莊雍點了點頭,手張開又握了一下,也不知道什麽意思。

楊七寶隨即離開觀禮台,在觀禮台後邊,六十名督軍隊的士兵已經嚴陣以待。

“下一個!”

擂台上的監考官大聲喊了一句,下面卻沒有人上來,監考官微微一怔,看向站在那臉色發白的杜威名:“下一個!”

還是杜威名後面的人推了他一下他才反應過來,連忙跑上去,也沒看手裏的紙卷直接喊了一聲:“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