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撞!

身為一個領兵大將軍的理智告訴阮青鋒此時最應該做的是立刻將艦隊撤出船港,至於已經登錄的一萬多士兵該放棄才對,可正因為他是一個領兵的大將軍若就此放棄那麽多手下,他很清楚以後自己的軍令將會得到什麽樣的質疑,他的士兵在看他的時候是一種什麽樣的眼神,他對士兵沒有什麽感情可言,但他珍惜自己來之不易的兵權。

一旦就此放棄,他在求立國朝中必然被抨擊,那些眼紅他統領水師的人會一股腦撲上來把按住不放,一張張利嘴就會化作鋼刀一刀一刀剁在他身上。

求立國比不得大寧幅員遼闊,也比不得百姓數以億計,損失一萬多最精銳的軍隊對於求立國來說便是剜掉了一塊肉,求立國皇帝必然震怒,到時候阮青鋒還能不能穩得住自己水師大將軍的位置他沒有一絲自信。

求立國不像大寧這樣穩定,正因為國小所以皇權更重,皇帝裁撤宰相六部尚書也是家常便飯,縱然對阮青鋒頗為看重也不會什麽責罰都沒有。

“李榨!”

“末將在。”

“現在船隊指揮交給你了,給我留下二十條運兵船五艘獵雲,其他船只立刻撤出船港。”

“大將軍,你要做什麽。”

“不用你管,把船隊給我帶出去。”

阮青鋒將自己的環首刀抓起來:“親兵跟我下船。”

幾百名親兵跟著阮青鋒下了他的龍牙旗艦,阮青鋒招呼一聲,帶著被狼猿戰兵隔斷在外圍的幾千求立士兵開始發動沖鋒,他必須將裏面的士兵接出來,這一戰已經沒有勝算,若損失如此之巨他的帥位不保,若是沒了兵權,在求立國那種內部鬥爭極為殘酷的環境下,他會被之前自己得罪過甚至是欺辱過的對手直接撕成碎片。

“把咱們的人接出來!”

阮青鋒一聲嘶吼,帶著人沖了上去,求立士兵見主帥身先士卒鬥志也被激發出來,呐喊著往前猛沖,人真的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之前求立士兵還因為狼猿那摧枯拉朽的攻勢而膽寒,主帥在場親自上陣,勇氣就又重新回到他們身體裏,刀槍如林,朝著他們之前還畏懼的狼猿戰兵發起攻擊。

然而這一戰對於阮青鋒來說本就是在賭,賭自己的氣運。

戰爭,從來都是無視生命的遊戲。

石破當看到那些求立人殺過來心中反而收起幾分輕蔑,能殺回來足以說明那個領兵將軍的魄力,不管他出於什麽目的,殺回來就沒有完全喪失尊嚴,雖然在石破當看來這並不是一個理智的決定。

因為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輸,對方是水師士兵,是不帶長兵器的。

“盾陣!”

石破當一聲咆哮,最前面那一層狼猿戰兵立刻將手裏的盾牌戳在地上,第二層士兵上去將盾牌疊在前面那層盾牌上面,形成一堵大概一米多些的盾墻。

第三排士兵手裏持的是足有一米七八的長矛,當求立人的隊伍撞過來的一瞬間,長矛一排從盾陣後面刺出去,求立人哀嚎著被痛死,那些長矛好像毒蛇一樣,兇猛的刺出去不管有沒有刺到敵人會迅速收回然後再發力刺出去,一下一下。

長矛捅穿了身體,血從傷口裏噴灑出來,一個倒下去後面的又沖上來,就好像自己的生命完全沒有存在價值一樣。

終於,求立人在盾陣外面鋪了一層屍體之後撞擊在盾陣上,他們瘋了一樣用自己的刀去劈砍,用肩膀去撞擊,一個個臉猙獰的猶如野獸。

可他們面對的是有著幾百年廝殺經驗的狼猿戰兵,是大寧最強的陸軍,大寧戰兵的戰術配合當世無雙,面對不同的敵人都能有針對性的戰術部署,每一場戰爭不管是不是大寧發起的,勝者都只能是大寧。

盾陣外面的屍體越來越高,求立人攀爬著上去踩著自己同袍的屍體跳到盾陣後邊,很快就被長矛戳死,身上的血洞多的觸目驚心,每一個血洞裏往外流出來的不僅僅是血還有生命。

“開陣!殺!”

石破當一聲令下,盾陣後邊的長矛手立刻後撤,後面已經端著連弩等著軍令的士兵迅速前插,一排連弩點射將靠的最近的求立士兵放翻,盾陣打開一個一個的缺口,兇如虎豹的狼猿戰兵從這些缺口裏殺了出去。

刀刀見血,拳拳到肉。

石破當看準了那個身穿鐵甲的求立人將軍,單手握著大槊往前一指:“跟我去那邊。”

數百名親兵整齊呐喊:“呼!”

石破當帶著人往那邊殺,阮青鋒帶著人也在往他這邊殺,就好像兩艘同時逆浪而行的戰船終於對撞在一起,這兩個人看到彼此之後唯一做的就是殺上去,話語在廝殺的戰場上最蒼白無力也沒有意義。

當!

大槊被阮青鋒架開,他迅速的往前沖拉進和那個寧人將軍的距離,他的刀比對方的槊短的太多,只能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