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四章 寧人不給

闊劍裂開了厚厚的正殿後墻,隨著龕羅道的一聲嘶吼而來。

砰!

沈冷一腳踹在龕羅道的手臂上,硬生生把那闊劍又踹回到墻裏。

“氣勢是有,但是你不覺得破開墻就慢了?”

沈冷一腳把闊劍壓回去,腳借力身子淩空而起,另一只腳在龕羅道的胸口上狠狠踹中,龕羅道胸口一陣劇痛,即便如此卻沒有撒手,握著重劍向後退了出去。

沈冷往前猛的一沖,肩膀猶如重錘一樣狠狠撞擊在龕羅道的胸膛上,龕羅道又是一聲悶哼,左手伸出去按向沈冷的後腦,膝蓋擡起來撞向沈冷的面門。

沒等那膝蓋撞上來沈冷自己側面一摔,單手抓住龕羅道的腳踝,手甲堅硬,隨著沈冷五指發力,手甲上的棱角幾乎都切進龕羅道的血肉之中。

左手抓住龕羅道腳踝,沈冷雙腿縮回來然後又狠狠的踹了出去,兩只腳蹬在龕羅道擡起來的那條腿上,隨著一聲脆響,龕羅道的腿骨直接被踹斷。

龕羅道往後摔倒,沈冷翻身壓過去,這玄鐵黑甲本就沉重,再加上沈冷躍起來的重重一壓,龕羅道的胸口好像都被砸的憋了下去似的。

與此同時,沈冷抓住龕羅道的右臂一扭,又是一聲脆響傳出,龕羅道的臂骨也被扭斷。

就在這時候外邊一陣大亂,月蘭帳下謀士索索圖終於帶著格底城的邊軍沖了回來,數千名邊軍迅速的合圍,弓箭全都瞄準了過去,一時間場面立刻變得安靜下來,本還在猛攻的律城邊軍全都有些傻了,不知道是該繼續猛攻還是退回去。

這一安靜下來,龕羅道痛苦的呻吟聲就變得清晰起來。

“必須殺了他。”

月蘭從人群後邊沖過來,哪裏還等得及沈冷下手,一刀朝著龕羅道的脖子剁了下去。

唯有龕羅道死,那些從律城帶來的邊軍才能控制住。

這一刀勢若奔雷,只一個恍惚,刀就到了。

可是眼看著那刀就要落在龕羅道身上的時候忽然一轉,刀鋒橫著切向沈冷的咽喉。

噗!

黑線刀在月蘭的胸膛上劃出來一道血口,月蘭的彎刀被沈冷在半空之中一把抓住,黑線刀橫向一掃,月蘭的胸甲完全被切開,血從甲胄的裂口處噴湧而出。

“你比他差遠了。”

沈冷哼了一聲,站起來看向月蘭。

月蘭低頭看了看傷口,又回頭看向沁色:“殿下還不下令?!”

此時若沁色下令誅殺寧人,外面律城來的那些邊軍也會改為向寧人進攻,局面就變得能夠把控,再趁亂殺了龕羅道,則大局可定。

可是月蘭卻沒有聽到沁色下令,沁色站在那臉色猶豫不定,月蘭一怒猛的往前沖出去,雖然重傷,可此時不殺沈冷還等什麽?

轟!

突然之間,大殿的後墻被一股巨力撞碎,一只手從破碎飛濺的磚石之中探出來掐住了月蘭的脖子,那只手看起來很白,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白的沒有一丁點的人間氣,像是從地獄伸出來的魔爪。

手好像沒有肉一樣,只是一層皮覆蓋著骨頭。

可偏偏是這樣一只病態的手,又仿若是鋼筋鐵骨,那只手比龕羅道之前佩戴的鐵爪還要堅硬還要鋒利還要令人畏懼。

月蘭的臉色從白到青,眼睛逐漸往上翻了起來,看不到了黑眼球只剩白眼。

一個人緩步從煙塵之中邁步走出來,他看起來個子不是很高,掐著月蘭脖子的手微微上揚,月蘭就掛在那,兩只手抓著那條胳膊似乎還在拼盡全力的想要掰掉,可是力氣正在迅速的消失,當那個人從塵埃瓦礫之中走出的時候,月蘭的雙腿已經沒有了力量,軟綿綿的垂著,還在微微的左右搖擺。

從後墻穿墻而入的人看起來已經差不多有五六十歲的年紀,有著黑武人典型的相貌,因為太瘦所以顯得顴骨更高,眼睛往外突出,這讓那雙藍色的眼睛看起來多了幾分恐怖。

他身上穿著一件青色錦衣,錦衣胸口位置繡著一支權杖。

這個老者的衣服太華美,只是卻好像披掛在一具幹屍身上似的,讓人看著有些詭異。

“真是亂糟糟。”

青色錦衣的老者往前走,遠處的沁色則下意識的往後退,何止是沁色,所有黑武人都在往後退,包括外面那數千邊軍,寧人不認識,可是他們認識那件青色錦衣,認識那錦衣上的金色權杖。

青色錦衣的老者松開手,月蘭重重的摔在地上,老者松手的時機恰到好處還給月蘭留了一口氣,若是再松手慢那麽兩息,可能月蘭這口氣就上不來了,生與死的距離,就在這麽一息兩息之間。

“當年我在紅城的時候放了你一條生路。”

老者微微俯身看著月蘭那張從青紫色逐漸轉為煞白的臉:“我給你機會了,為什麽不好好珍惜?現在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我松開了手,你從死到活,這劫後余生的感覺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