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長安城裏的第二座樓

浩海幫那些人的雄心壯志還沒有來得及施展就被碾壓,他們再怎麽不怕死再不是巡城兵馬司甲士的對手,更何況他們那種所謂的血性在兵甲之鋒面前也只能乖乖的憋回去。

就在這家酒樓對面,隔著這一條街,還有一家酒樓,酒樓還沒有掛牌,也沒有營業,一群工匠站在門口看著這邊,似乎都在好奇發生了什麽,這麽多兵甲前來拿人,顯然是重案。

吃瓜這種事,管它是什麽瓜,吃就是了。

工匠們小聲的議論著,踮著腳的往外看,生怕錯過了什麽精彩的畫面,他們是這家新酒樓的重修工匠,按照東主的要求,這家已經老舊的木樓從裏到外都要翻新,工程不算小。

他們停下來手裏的活看著外邊的熱鬧,倒也不擔心東家會因為耽誤了活而發火,事實上,到現在為止他們也沒有見過那位東家什麽模樣。

東家其實就在這酒樓裏,只是工匠們都沒有發現他什麽時候來的。

一個身穿青衫的中年男人端著一杯茶站在窗口看著對面,樓下的工匠已經做了半日多的工都不知道樓上有人,當巡城兵馬司的甲士沖進對面酒樓之後,他轉身回到屋子裏,屋子裏還空蕩蕩的,雖然收拾出來可簡陋的很,他走到墻邊,隨手推了一下,墻居然移動起來,竟是一道暗門。

從二樓走進隔壁,隔壁是一家胭脂水粉鋪子的二樓,屋子裏坐著幾個人看到他回來後都笑起來,看起來都很輕松,甚至還有幾分愜意。

“一下子讓浩海幫損失半數以上人手,甚至可能是八成,只一個小青衣六就夠了。”

坐在那的賬房先生看了看手邊的算盤:“拿了浩海幫的銀子,我們終於不用那麽扣扣索索,什麽時候日子過的這般拮據,連買樣東西都要算計到幾文錢,我以為到長安是來過舒服日子的,哪想到……”

他轉頭看向那個青衫中年男人:“你騙我來的。”

中年男人冷冷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那樣子就像是永遠都不會笑:“冤有頭債有主。”

賬房先生隨即嘆了口氣:“我又惹不起那個,只能惹得起你,我這樣的人,不該做這樣的事。”

中年男人坐下來道:“哪有什麽該不該,既然來了長安就要做出個樣子來,況且你不過是算計浩海幫這樣的小角色罷了,也值得開心?”

賬房先生撇嘴:“難道不值得開心?”

中年男人搖了搖頭:“當然不值得。”

賬房先生哼了一聲:“你是不是看不起這成果?所以我一直都說你這個人心思太大,小勝對你來說就是不勝,大勝對你來說就是小勝,你這輩子到現在為止可曾開心過?”

中年男人看向他:“我的開心,你不會懂。”

賬房先生起身:“你開心個屁。”

中年男人哼了一聲:“你又怎麽有臉說我?”

賬房先生本來要走了,腳步停下來:“我為什麽不能說你?你是說我不快樂?”

中年男人道:“你應該不快樂才對。”

“唔。”

賬房先生聳了聳肩膀:“讓你失望了,我開心快樂的很,錢大把大把的花,要多少有多少,姑娘,喜歡我的如過江之鯽,如果我願意的話我現在別說兒子,孫子可能都有了。”

中年男人笑起來:“可你沒有。”

賬房先生哼了一聲:“沒法聊,這種人誰能和他聊?”

他看向一直坐在靠邊位置的另外一個中年男人:“大青衣幾來著?”

那個看起來書生氣有些重的中年男人笑了笑:“隨意,你想是幾就是幾。”

屋子裏坐著四個人,四個人就是青衣客的四個大人物,四位大青衣。

這四個人,端著茶杯的那個中年男人看起來有些冷,總是一副什麽事都不值得開心的樣子,而且他堅持覺得自己必須是大青衣甲,書生氣的中年男人是大青衣乙,賬房先生是大青衣丙,除了他們三個之外站在一邊的是個年輕人,看模樣也就二十幾歲,身上有一種很冷很硬的氣質,站在那的時候像是一把出鞘的刀,他是大青衣丁。

“小題大做。”

大青衣甲看著杯子裏的茶:“浩海幫這種小角色,也值得我們四個人坐在這看著?”

大青衣丁嚴肅的說道:“我是站著的。”

“為什麽你不顯老?”

賬房先生問:“你多大了?我怎麽記得也應該有小四十歲了才對,看著還是二十幾歲年紀,你是不是這些年一直在煉丹,還煉丹成功了?”

大青衣丁搖頭:“因為我不貪,所以不顯老,而且我只有三十二歲。”

賬房先生看向大青衣甲:“怪不得你那麽老。”

大青衣甲起身:“你都要走好一會兒了,你不走,我走。”

就在這時候外面大街上的甲士已經撤走,那些沒死的浩海幫的人也都被抓了起來,沒多久大街上就重新變得空蕩蕩,巡城兵馬司只是留下了幾個人看守酒樓,畢竟裏邊還有那麽多屍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