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站台

日光朗朗,照在龐統身上,讓他渾身燥熱。

他怎麽莫名其妙的就擔當上這個道義了呢?

這從何說起?

可見眾人的神色,龐統暗想這時若是退縮的話,不要說不用在丹陽混下去,事情傳回荊州,就算叔父的臉面都會被他丟個幹凈。

雖知道此事後患無窮,龐統還是一咬牙道:“單兄,我知道你亦是淡泊名利,但這時候、你總不會看著我……”

他話未說完,但意思就是——你小子夠狠,幾句話就把我拖下水來,可你不要想著逍遙的和沒事人一樣。

單飛明白龐統的用意,揚聲道;“有龐兄龍頭撐著,在下驥尾以附,怎會置身事外?”轉身望向圍觀的百姓,單飛做“某某寶”一樣的慷慨激昂道:“有南州名士之首龐統龐士元為慈濟堂擔保,諸位鄉親父老還怕拿不回錢嗎?就算龐兄沒有余錢,龐德公偌大的家業,諸位還怕賠不起嗎?”

龐統要不是多年的涵養,差點就要暈了過去。

眾人連連點頭稱是。

單飛動情又道:“既然如此,還請諸位給個期限。月底,這個月底,龐名士和在下管保給父老鄉親個交待。我想只要有良心的人,一定會等到那一天。”

圍觀路人都是點頭示意自己還有良心。

“龐兄,你說是不是?”單飛轉望龐統道。

眾目睽睽下,龐統感覺嘴裏發苦,可望著淚眼漣漣的夏伽藍,終於道:“單兄說的不錯,只要有良心的人,就算不站在慈濟堂這邊,也不會逼死人來要債。龐統龐士元雖然也是初到貴地,但和這位單兄一樣的想法,今天鬥膽做個擔保,一定會和單飛合力幫助慈濟堂還債!”

他見單飛絕口不提自己的名姓,總是“在下”什麽的,只怕這小子就說漂亮話的主兒,事後說不定就溜之大吉,當眾也為其“揚名”一下。

雖是秋時,但日光照在單飛、龐統的身上,多少讓人有點發熱。

春若揚和羅掌櫃也感覺有點熱,仔細看去,才發現大火燒得正旺,烤的人都有點冒汗,見眾百姓都在望著他們,卻都保持沉默,就算方才跟風要錢的都是猶豫起來。

知道眾怒難犯,心中亦有些發虛,春若揚仰天打個哈哈道:“說的好,說的太好了!只是有良心的也得要錢吃飯是不是?”見眾人又有些意動,春若揚眼珠轉轉,計上心頭,“既然你們這麽說了,那我們就等月底看看你們如何給我們個‘交代’。羅掌櫃,我們走!”

他倒是說走就走,推開人群轉瞬消失不見。

要帳的、看熱鬧的聽春若揚都這麽說了,知道今天要錢就是要命,要命就是不要臉。很多人在丹陽都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暗想最不要臉的春公子都歇菜了,如今也只能等月底看看情況,一念及此,眾人倒是一哄而散。

只剩大火熊熊的燃,可終究如熱鬧般,總有消散的時候。

夏伽藍帶著五福走過來,眼淚未幹道:“還請龐……先生,單公子你們,進慈濟堂歇息片刻。”

單飛皺了下眉頭,他是不得已的出手,知道再想撇清暗中觀察不太可能。好在眾人眼下都在注意龐統,他還有點時間行事,望見夏伽藍期盼的目光,單飛終於道:“好的,先進去商量商量接下來的打算。”

龐統咳嗽一聲,“伽藍姑娘……”

“怎麽?”夏伽藍微有不解。

“不才如今年紀輕輕,不敢擔當先生之稱。”龐統感覺有些郁悶,暗想都是幫忙,看起來我比單飛也大不了幾年,怎麽我就是先生,這個單飛就是公子了?

我有那麽老嗎?

夏伽藍淒然一笑,“先生過謙了,以先生之仗義,稱呼先生絕不為過了。”

龐統暗自郁悶,見單飛、烏青不理他們的客套,早進了院子,終於也邁步入院到了堂中坐下。

夏伽藍心傷之下,還是倒了三杯熱水奉上。

龐統接過熱水道了謝,望向單飛道:“方才我有一事不明,還未請教閣下。”

“龐兄請講。”單飛客氣道。

“不知道閣下說的水鏡先生是哪個?”龐統不解道。

“嗯?”

單飛也是不解,他方才說水鏡先生和龐統暢談三天三晚,贊其為南州名士之首,是根據腦海裏的一點歷史資料,如今見龐統這般,知道自己的資料有問題,單飛笑道:“龐兄都不知道,我如何知道?”

龐統嗔目結舌,臉上被打一拳的模樣,暗想你不知道說起來倒順溜兒。

單飛頓了片刻又道:“水鏡先生不是姓什麽司馬嗎?”

“那恕不才見識欠奉。”龐統謙虛道:“不才只知道荊州有個冰鏡先生司馬徽,意說為人審人明斷有若冰鏡般清楚。還不知道水鏡先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