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 敢不敢

冬日微暖,眾人見到白蓮花認真的模樣,不少人卻是心中發涼,不知道“殺人的戲法”是什麽戲法?更有人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

華夏人行事都喜歡圖個喜慶。

祝壽之日,自然都是祝賀壽星長命百歲、大紅大紫的渲染,碎個碗都要改口說什麽歲歲(碎碎)平安的,不吉利的話語一概免談。

樓蘭公主給劉表賀壽,眾人都是應景的贊嘆,暗想女子的玩意,無外乎是以歌舞陪襯做些娛樂耳目的事情罷了。

西域有什麽精彩的歌舞?

眾人中多數都是不認為西域歌舞會比華夏的精彩,但想人家遠道來了,總要給個面子,到時候無論表演的好壞,總是鼓掌喝彩大家樂呵樂呵就好。

可他們萬萬沒想到蓮花出口就是——殺人的戲法。

到底是蠻夷之人,雖是美艷無邊,終究不懂禮數!

有人暗自搖頭不語,生怕劉表發怒。

劉表有些發愣,可隨即笑了起來,“天下之大,倒真是無奇不有。老夫活了這久,還是頭一次聽到有這種戲法。樓蘭公主盡請出手,老夫拭目以待。”

方才那最先吹捧之人立道:“荊州牧果然大人大量,非同等閑之人。”

眾人暗想劉表能不發怒實在是難能可貴,連忙隨聲附和道——那是、那是。

單飛見吹捧那人胡子一把,一張臉和沒牙老太太一樣的幹癟,倒感覺此人幹癟如此不是沒有道理——這人三句中有兩句是在贊美劉表,天天這般鼓吹,此人又不是打氣筒出身,怪不得幹癟如此。

白蓮花輕搖螓首道:“龐季大人說的倒是有些問題。”

那臉頰幹癟之人一愣,沒想到樓蘭公主一口就道出他的名姓,不由道:“公主何出此言?”

此人原來就是龐季?

單飛對荊州人物略有知曉,明白當年劉表能在荊州站穩腳跟,龐季、蒯越這些人著實出了大力——這幫人將荊州不服劉表的一幫宗族大家頭領好言好語的悉數騙來,然後一股腦的做掉。

從這個角度來看,龐季應該屬於表面叫哥哥、背地下刀子的人。

白蓮花笑道:“荊州牧不是‘果然’大人大量,而是始終大人大量。龐季大人這般說法,倒像是原先懷疑荊州牧的為人一樣。”

眾人一怔。

龐季哈哈大笑道:“不想公主外域之人,居然能找出在下出口之誤,公主如此聰慧之人,卻能不辭千裏的來給荊州牧賀壽,更見荊州牧的聲名遠揚了。”

劉表微微一笑,撫須不語。

眾人都是松了口氣,連聲道——那是,那是!

他們見這女子開場就要殺人,只怕她接下來更觸黴頭,難免提心吊膽的聽著。不過聽白蓮花終究是在頌揚劉表,又和龐季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眾人都是輕松下來。

龐季眼珠轉轉道:“樓蘭公主,在場諸位都是見多識廣,唯獨在下沒什麽學問,卻不知道公主這戲法究竟有什麽玄奧?”

白蓮花輕聲道:“還請荊州牧準許,讓我的仆從拿來施展戲法的道具。”

她盈盈一拜,劉表呵呵笑道:“公主請便。”

眾人心中好奇,見早有四個西域壯漢從外擡來個一人高矮的黑箱。文聘想要去查,卻被劉表擺手止住。

那四個壯漢將黑箱擡到了戲台之上。

白蓮花盈盈騰身,早翻身到了台上。

這時日正懸,光線暖暖的灑下來,落在少女的身上,如同照著朵盛開無暇的白蓮般,光彩流轉。

眾人本是提心吊膽的,見狀均覺得賞心悅目,不由齊聲喝彩。

有精通武技之人見狀,都是心中暗道——此女身法輕盈,不像舞姿,更像是高明的輕功。

白蓮花人在台上,輕聲道:“我這殺人的戲法,還需要有真正的勇士上台助演。我知道荊州英雄難數,卻不知道有哪個英雄肯上台與我合演?”

眾人微愕。

白蓮花開口稱頌荊州的英雄人物,讓眾人心中舒坦,可殺人的戲法幾字終究讓人心中嘀咕,蔡瑁、文聘均是自認英雄,不過身負衛護劉表之責,絕不會和白蓮花胡鬧。

劉備、關羽生性沉穩,更不會上台顯耀,可卻不由都是望向了單飛。

這女子要為單飛撐場面?

劉備、關羽閱人無數,雖聽單飛說的含含糊糊,但如今怎看不出白蓮花對單飛實在非同一般。

單飛上台應是白蓮花的本意?

劉備微笑間才要湊趣,就聽一人道:“不才倒想和樓蘭公主合演這個殺人的戲法。”

一人風度翩翩的長身而起,正是黃射。

黃射心中氣悶,不但為白蓮花的無視,還為單飛被劉表的看重。

他堂堂黃祖之子,自負到了襄陽應是坐主席的人物,沒想到單飛一來、再加上劉備、關羽,連同荊楚的顯耀人物,早將主席的位置坐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