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統一政府之對外【秦漢國力與對外形勢】(第2/5頁)

茲略舉兩漢西北邊區戶口變動顯著的數字如下:

(一)關中三輔


三輔名 西漢戶口及轄縣數(地理志平帝元始二年) 東漢戶口及轄縣數(郡國志順帝永和五年)

京兆 戶 195,702 轄縣:12 戶 53,299 轄縣:10

口 682,468 口 285,574

馮翊 戶 235,101 24 戶 37,090 13

口 917,822 口 145,195

扶風 戶 216,377 21 戶 17,352 15

口 836,070 口 93,091

合計 戶 647,180 57 戶 107,741 38

口 2,436,360 口 523,860

蔡邕京兆尹樊陵頌碑:“長陵前漢戶五萬,口十七萬,王莽後十不存一,至光和【靈帝。】領戶不盈四千。

(二)西北沿邊諸郡




郡名 西漢戶口及轄縣數 東漢戶口及轄縣數

遼東 戶 55,972 轄縣:18 戶 64,158 轄縣:2

口 272,539 口 81,714

遼西 戶 72,654 14 戶 14,150 5

口 352,325 口 81,714

右北平 戶 66,689 16 戶 9,170 4

口 320,780 口 53,475

漁陽 戶 68,802 12 戶 68,456 9

口 264,116 口 435,740

上谷 戶 36,008 15 戶 10,352 8

口 117,762 口 51,204

代 戶 56,771 18 戶 20,123 11

口 278,754 口 126,188

雁門 戶 73,138 14 戶 31,862 14

口 293,454 口 249,000

定襄 戶 38,559 12 戶 3,153 5

口 163,144 口 13,571

雲中 戶 38,303 11 戶 5,351 11

口 173,270 口 26,430

五原 戶 39,322 16 戶 4,667 10

口 231,328 口 22,957

朔方 戶 34,338 10 戶 1,987 6

口 136,628 口 7,843

西河 戶 136,390 36 戶 5,698 13

口 698,836 口 20,836

上郡 戶 103,683 23 戶 5,169 10

口 606,658 口 28,599

北地 戶 64,461 19 戶 3,122 6

口 210,688 口 18,637

金城 戶 38,470 13 戶 3,856 10

口 149,648 口 18,947

武威 戶 17,581 10 戶 10,043 14

口 76,419 口 34,226

張掖 戶 24,352 10 戶 6,552 8

口 88,731 口 26,040

酒泉 戶 18,137 9 戶 12,706 9

口 76,726 口 未詳

敦煌 戶 11,200 6 戶 784 6

口 38,335 口 29,170

右表惟漁陽略增,余均銳減。敦煌一郡六城,僅有七百余戶,尤覺荒涼。

東漢邊郡荒殘至此,此又東漢國力不如西漢一大原因。【東漢人口較西漢特見激增者,一為今湖南、江西兩省;一為今河南南部南陽一帶;其次為江蘇三吳平野;又則嶺南及雲南地帶。郡國轄縣亦三輔、邊郡皆激減,而長江流域縣數有增。】

再就人才言之。

西漢適當古代貴族階級破壞之後,各色人物平流競進,並無階資,亦無流品。【即以漢武一朝言,儒生如公孫弘、兒寬、大將軍如衛青、霍去病、李廣,理財如桑弘羊,司法如張湯,出使如張騫、蘇武。】大抵是一個雜色的局面。東漢則漸漸從雜色的轉變成清一色,【即以光武一朝論,其“雲台二十八將”已大半是書生出身。此種轉變,己起西漢末葉。兩漢儒、吏未分,賢能儒生不嫌以吏進,東漢吏職漸輕而尊辟舉。兩漢文、武一道,大臣韓安國之徒亦出守邊;東漢流品始分,故劉巴輕張飛。】人才走歸一路,為東漢國力向衰之又一原因。【其他次要者不列舉。】

西漢用人不分流品,【視其才能、勛績為等第,無有限格。張釋之十年不得調:揚雄三十不徙官;賈誼超遷,歲中至太中大夫;公孫弘徒步,數年至宰相封侯;王仲翁大將軍長史,三歲至光祿大夫,亦不如後世資歷之嚴。】

然其入仕之始,亦自有品節。其以明經文學進者,多除博士或大夫、侍中,如嚴助、朱買臣、疏廣、平當之徒是也。其以材武勇猛進者,率除太仆或中郎將、驂乘,如夏侯嬰、公孫賀、衛綰之徒是也。張湯以法律進,則始為內史,後為廷尉,皆法官也。黃霸以入粟補官,則始為卒史,後為均輸長,皆掌財也。然其始雖有分別,而積功累勛則無不可任。此種風氣,東漢後漸不可見。

【經魏、晉、南北朝以至隋、唐,而後有所謂“流品”之目。太宗置官品令,謂房玄齡曰:“朕設此官員以待賢士,工商雜色之流,假令術逾儕類,止可厚給財物,不可授之官秩。”貞觀六年馬周疏:“致化之道,在於求賢審官;為政之本,必於揚清激濁。王長通、白明達本自樂工,韋槃提、斛斯正則獨解調馬,豈得列在士流,超授高爵?”貞觀十二年渚遂良疏:“為政之本,在於擇人。漢家以明經拜職,或四科辟召,市井子孫,不居官吏。大唐制令,憲章古昔,商賈之人亦不居官位。”此皆所謂“流品”之辨也。惟金、元淺化,頗不知此,然唐代適當南北混一之際,其一時人才亦頗不拘一格,至宋則又有淸一色之趨勢。唐、宋國力進退,正猶兩漢之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