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錄 到沙漠上來了一直沒受罪白惠民口述(片段) (第2/2頁)

2.在新城

白:我們在大有莊的時候,我舅舅已經來到新城了。他那時是在不知道什麽部隊上當連長,那時候當連長就挺可以的了,挺寬裕麽。他家就在落鳳街住,散住的。周圍沒什麽滿族了。落鳳街吧,三家兩家是滿族,一家就是外地人,滿族多倒是。

到新城人都還記得馬老太太,就是我姥姥。我姥姥姓馬,她們的家不知道在哪兒住,她是黃旗的,純粹是滿洲,說話、打扮兒,這兒頭上梳的髻兒,小個兒,穿的長袍,可精明了。她不認字,可是她和我舅媽,對這風俗習慣什麽的,都特別熟。不像我,一點兒也不知道。我姥姥在這兒過的八十大壽,還照了相片。我結了婚,我大姑娘5歲了,我姥姥才死,死在北京了。反正我姥姥滿族味兒特濃。

我是1932年來的。我舅舅開化,來了就讓我上學,我就跟著我表哥,在一個學校上學。我上的學校叫新城省立第二小學,注108我們四個女同學裏就我一個是滿族,她們仨都是漢人。

乾隆朝所立大有莊碑,可見該村歷史較早注109

男生裏邊後來跳墻讓日本人給打死的那個是滿族,到包頭當書記的那是滿族,還有個姓吳的,跟我是並排,學期考試每次不是他第一就是我第一,他也是個滿族。滿族少,漢族多點兒。

我這人有點兒迷信。我們住在天津時,有一天我媽叫了一個瞎子給我算命,他摸的是沙漠裏有個駱駝,有個人騎在上面呢,還有個人拉了駱駝就走了,他對我媽說:“哎呀你這個姑娘呀將來就要到沙漠去。”後來我老說,這算得還不孬,我又騎駱駝,又真的是來了沙漠(指內蒙古),可是我到沙漠上來了一直沒受罪,舅舅好,我是舅舅、姥姥拉扯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