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秦 淮(第4/7頁)

那丫環抿嘴笑道:“看秋公子你說的,我家姑娘,就算誰都不見,可也不會不見你呀。快請上船吧。”早放下舢板,又做了個請的姿勢,顯然和秋長風頗為熟絡。

秋長風一笑,走上畫舫。孟賢眼珠子差點掉在腳面上,才待也跟隨上前,方才還巧笑嫣然的丫環突然板起了臉,伸手攔住孟賢道:“這位公子,我家姑娘並不想見你。”扭頭望向秋長風道:“秋公子,他也要上船嗎?”

秋長風笑道:“這位公子還有別的相好,沒空來的。”

那丫環臉色一緩,笑道:“那公子請便吧。”

孟賢臉臊得和豬肝仿佛,訕訕回到小船上,早問候了秋長風親人幾遍。等小船走遠,一口濃痰吐到了河中,罵道:“秋長風,你不給老子面子,老子給你好看。”

那濃痰又急又勁,不等入了河水,嘣的一聲響,一箭射中孟賢身邊的船舷,離孟賢只有幾尺之遠。

孟賢嚇得差點掉到河裏,扭頭一看,見到一艘大船就在他身邊不遠,那枝箭,顯然是那大船上射出來的。孟賢見到這旖旎的秦淮河上,竟然有人射箭,簡直不可思議,才待破口大罵,突然見到雲夢公主出現那船舷上,向他招招手,不由得大驚,這才知道是雲夢公主和他打招呼,可這種招呼,實在讓人有些吃不消,慌忙叫船家劃船靠近了大船。

公主秦淮河上相招,孟賢心中不由得也有了分旖念,不待想入非非時,就聽雲夢公主冷冷道:“秋長風呢?”

孟賢四下一望,只見到甲板上隱約有寒光閃爍,習蘭亭、葉雨荷都在雲夢公主身邊,心中微冷,忙道:“他去見個女人,叫做什麽媚娘。”

雲夢公主眼中滿是鄙夷,“那你怎麽不去?”

孟賢忙挺起胸膛道:“那種地方,小人不想去的。”

雲夢公主呵斥道:“你不想去也得去,我讓你跟著秋長風,你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不如跳河死了算了。還不快去?”

孟賢駭了一跳,慌忙下船去找秋長風,可心中奇怪,不知道雲夢公主到秦淮河上做什麽?難道說……

雲夢公主神色不屑,咬著紅唇,半晌才罵道:“那個死人臉不是個好東西。丟了書,竟然還去風流快活,真的要色不要命了。”

不知為何,聽秋長風上了媚娘的畫舫,她心中竟有些不舒服的意思。她當然不肯承認別的,只覺得秋長風事事討厭。

葉雨荷神色清冷,向習蘭亭問道:“習先生,那媚娘是什麽來頭呢?”

習蘭亭微笑道:“那媚娘本是秦淮名妓,三年前曾為秦淮河的花後。但中得花後後,卻未嫁入侯門,反倒一直留在秦淮河。這幾年風頭不如如今的秦淮八艷了。但素有名氣,如今想登她的船兒,沒百兩黃金不可的。”心中卻有些奇怪,不知道秋長風如何能上得船去?

他看得出,秋長風身上絕不會有百兩黃金的。

雲夢公主斜睨習蘭亭一眼,“習先生這麽熟悉,想必也上過媚娘的船了?”

習蘭亭只能咳嗽,葉雨荷解圍道:“習先生,什麽叫花後?”

習蘭亭停了咳,解釋道:“秦淮河這十年來,每年都有花國論後盛事,品評秦淮河最出色的女人。花國論後會選出一後四妃,每個都有傾國傾城之貌。只要秦淮女子有人能當此殊榮,立即身價百倍,不要說金銀珠寶不愁,都可能有公子王孫追逐迎娶……”他本侃侃而談,但瞥見雲夢公主鐵青的臉色,立即住口不談。

雲夢公主跺腳怒道:“就是有你們這些無恥的男人,才會開什麽無恥的花國論後。你們以為女人是什麽,玩物嗎?”

習蘭亭垂首不語,葉雨荷嘆口氣,知道這沖動的公主又在抱打不平,可偏偏這種事情,千年來屢禁不止的。岔開話題道:“公主,這個媚娘和我們調查的事情無關,不用把心思放在她的身上了。”

習蘭亭立即接道:“不錯,葉捕頭在客棧附近,居然發現忍者的暗記,那些忍者好像要在這秦淮河附近相聚,我們全力追查此事就好。若能將那些忍者剿滅,皇上來了,定然喜歡。”

雲夢公主一聽,立即忘記了花國論後一事。恨恨道:“不錯,那些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我一定要給他們好看。”

她被忍者所擒,又被鬼面人驚嚇,早就懷恨在心。葉雨荷身為浙江捕頭,對忍者端有幾分了解,出客棧後,無意發現忍者的行蹤,立即告訴公主。雲夢公主一聽,當然要報復,因此讓衛鐵衣去調兵,她卻和葉雨荷一塊到了秦淮河上,搜尋忍者行蹤。

一想到或許能給忍者迎頭痛擊,她忍不住心中竊喜,再也想不到許多。可習蘭亭、葉雨荷互望一眼,都看出彼此的擔憂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