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卷【人物傳記篇】 諸生傳二

洛陽的早晨來的特別的早,五更天,在初春的天氣,太陽還只是羞澀的在地平線上露了半張小臉,這個巨大的城市各個角落的許多普通人們已經離開了暖和的被窩,開始了新的一天的奔波。

李瑋也在這個時候被陳好獨特的大嗓門吵醒了,睜開了雙眼,很不情願的摸下床開門,看到的是一張因為寒冷和快速奔跑而漲紅的笑臉“仲淵,原來說好辰時在朱雀大街會面,但我想想還是早點來了,快些收拾妥當,我帶你一起去吃早點。”李瑋依稀想起昨天確實告訴了這個家夥住所的地址,沒想到他第二天就摸上門來了,還真是個熱情到有點過頭的人啊。

梳洗更衣後,兩人走出大門,李瑋立刻被早晨的寒氣凍的縮了縮脖子,陳好笑道:“中原春寒料峭,與江南大是不同吧。不妨事,只要習慣就好了。我們快行幾步,去前面街口與幾位同窗見面。”說完拉著李瑋起行。

穿過幾條街,果然有三個書生摸樣的人已經在那裏等候,左邊一人身材高大強壯,天庭飽滿,長相斯文,正在說著什麽,居中一人身材瘦小,長相極為俊秀,有一雙靈動的大眼睛,不停的搓著手,呼著白氣;右側一人中等身材,略有微須,以一手扶腮,似乎聽得頗為入神。三人見陳李二人到來,親熱的上來見禮,互相通了姓名,原來高大者姓余名鵬,字伯翰,荊州新野人,在洛陽太學中年頭較久,一口標準的洛陽官話,談吐極其文雅;俊美少年姓尹名思,字仲志同樣是荊州士子,來自長沙郡;三人中年紀最大的姓唐名雲,字文龍,是與陳好一樣來自益州,卻是巴郡的江州人士,說話較為穩重,在幾諸生中隱隱為首

幾個年輕人很快混熟,便相攜了一同去洛陽城北用早膳,一路上談笑風生,晨起的薄霧似乎也被年輕人的熱情所驅散了。

忽然,走在最後的唐雲停住腳步,輕道:“奇怪。。。。。。”眾人不解回頭望他,“尋常時候此處接近玄武大街,此時應當已經熱鬧無比,怎麽今天卻如此冷清?”幾人一看果不其然,挺長的街道上竟然只有很少的幾人走動,兩旁的門戶緊閉,全不象尋常早晨街道。陳好常年習武,很快反應過來,大喝道:“大家都圍攏到我身邊,不要走散。”只見兩旁街口“呼啦”一聲各湧出幾十個壯漢,個個面露兇相,上前圍攏,便要動手動腳。幾人俱是讀書人,只有陳好習武,一時也亂了方寸,卻也無法突圍,只好退到街心。只見從西街奔來幾騎,就在包圍圈外停下,包圍的兇漢忙散開通道,讓那幾騎走到跟前。

為首一人騎著高頭大馬,面色淡金,高大魁梧,虎頸燕頜,一雙鷹眼掃視全場,不怒而威,雖然只是一人,但氣勢似乎卻蓋過了在場的其他幾十條兇漢。

唐雲卻似乎全然不懼,走上前施了一禮,說道:“諸生唐雲見過何風何爺,不知名滿京師的狂風客大駕光臨,有何見教?我兄弟幾人可有效勞之處?”

四周兇漢聽了立刻鼓噪起來,什麽窮酸南蠻書呆子放了什麽酸屁都紛紛罵了出來,唐雲不為所動,只是把眼盯住何風。陳好性子急,早就沉不住氣,搶罵道:“我入你先人板板,狂風客,你帶這麽多狗奴才,有什麽道道就給老子劃下來。”唐雲想阻止已經來不及,只好暗暗嘆氣。

何風的臉上不見任何情緒波動,只是一揮手,但見昨日那劫道的疤面兇漢排眾而出,一臉得色,指著諸生道:“你們幾個窮酸都認識本人疤面虎吧?今天我們老大親自來,你們一個也別想走,都給本虎爺留下一手一腳。”

“你這條疤面狗,真是膽子一天比一天大,昨日掛的彩,今天就忘了疼?看來是本少爺昨日出手太輕了,要不要今天補上?”陳好不怒反笑。

“你。。。你別裝橫。。。我。。。我。。。不怕你的,今天我們老大就在這裏,你又能把我怎麽樣,是漢子的你再打我啊,你一個南蠻子,憑的什麽?”

“就憑這個!”

陳好話音未落,一躍撲進,那疤面的昨天吃過虧,反應快一些,連忙後退,他身邊其他幾人根本還來不及有任何動作,陳好已是一腳踢出,踹得一個家夥慘叫一聲,跌出好幾步去;右手一撈,抓住一人,猛然一甩,甩飛近一丈的距離,才重重跌下;左手一伸,擒住一人的腕子,輕輕一送,把人推出二三步,同時反手又奪過他手中的馬鞭,猛然一揮,鞭勢如九天銀河般落下,眨眼間又兩個人被鞭子抽倒。

陳好撇下眾兇,大喝一聲:“狗才,哪裏走。”鞭式如潛龍出水,已經卷住疤面漢的腳腕,倒拖回來,一拳擊中胸口,那人便又象昨日般如大鳥般撞入街邊一家鋪面,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