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卷【立馬橫槍篇】第8章.劍拔弩張 第20節(第2/8頁)

去卑站出來,說自己的部落族眾堅決跟在劉豹後面,支持劉豹。去卑這一句話石破天驚,把單於庭的一幫官僚貴族都聽傻了。去卑聽劉豹的?這不是笑話嘛。劉豹是什麽玩意兒,去卑能聽他的?但去卑既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說了出來,這話就不能不信。這個去卑到底拿了麴義什麽好處,這麽盡心盡力地幫忙?漢人為了幽州的那一萬鐵騎,為了討好劉豹,竟然這樣明目張膽地幹涉單於庭的內部事務,實在是太過份了。

單於庭的部落王和貴族官僚吵成一團,尤其是於夫羅的大兒子和他的跟隨者,好好的一個儲副突然就飛了,誰能接受?

麴義心裏冷笑,一臉的不屑之色。什麽東西?為了權勢,父子兄弟之情都不要了,就連攻擊叛軍的事都拋到九霄雲外了。他站起來,盛氣淩人地說道:“鎮北將軍說了,只要劉豹從幽州回來,戰功就有了,實力也有了,部族就更多了,誰要是不服,到鎮北將軍府論理去。不要爭了,就這樣吧。”他甩手走了。匈奴人氣得咬牙切齒破口大罵,恨不得一刀砍了他。

於夫羅繼立大單於之後,匈奴人就有了兩個大單於。須蔔骨都侯占據了美稷城,在十七部首領的擁戴下做了匈奴叛軍的大單於。兩人一南一北,各自建立了單於庭,互相指責對方是叛逆。須蔔骨都侯勢大,於夫羅有大漢國的鼎立支持,匈奴叛軍的一些部落在兩者之間搖擺不定,無所適從。部落首領雖然人心各異,但他們心裏其實都清楚,匈奴人居住的是大漢國的領土。如果大單於沒有大漢國皇帝的承認,甚至被大漢國皇帝指責為叛逆,他的下場可想而知。現在大漢國北疆戰事頻繁,無力顧及匈奴,一旦北疆穩定了,大漢國皇帝肯定要騰出手來痛擊匈奴叛軍,到時候跟著須蔔骨都侯即使保住了性命,也要被趕出大漢國的領土。出了大漢國的領土就是鮮卑人的疆域,給鮮卑人當奴隸就不如給大漢國皇帝做臣子了,這兩者之間的待遇可是天壤之別。

然而,讓部落首領猶豫的卻是今天的北疆形勢對大漢國非常不利,鮮卑人連續出擊,大漢國的軍隊窮於招架,狼狽不堪,一旦鮮卑人攻破雁門關占據了北疆,大漢國再想奪回去就不是一年兩年的事了。如果鮮卑人勝出,跟在須蔔骨都侯後面就能發大財,大家不但可以南下肆意擄掠,還可以占據更多水草豐茂的牧場,尤其重要的是,那時須蔔骨都侯根本無須得到大漢國皇帝的承認,他就是匈奴人的大單於。因為那時這塊地是匈奴人的了,匈奴人是居住在自己的領土上,和大漢國半點關系都沒有。將來,等到大漢國勢力強盛卷土重來,早就時過境遷了,那時大漢國皇帝只要匈奴人臣服,什麽條件都會答應,至於勢力衰落的於夫羅早被踢到一邊去了。

就在匈奴叛軍各部落首領四下觀望,仿徨躊躇的時候,護匈奴中郎將麴義卻給了他們重重一擊。

漢軍化整為零,頻繁出擊,打了就跑,久而久之,匈奴叛軍習慣了,他們有時候遠遠看到漢軍小隊殺來,連軍隊都不集結,舉起牛角號吹兩下,就把漢軍嚇跑了。到了中旬,草原上下起了大雨,瓢潑大雨,整個大草原都浸浴在膜隴的霧靄裏。日夜出沒的漢軍鐵騎隨著大雨的出現,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匈奴人沒有在意,他們在大都尉蕩撒和封澈的帶領下,陸續聚集到谷羅城躲避大雨。

麴義集結了四萬鐵騎,冒雨奔襲谷羅城。匈奴人看到漢軍出現,既不集結,也沒有鳴號報警,而是像以往一樣,一邊大聲笑罵著,一邊懶懶散散地吹號嚇敵,直到漢軍殺聲震天,鋪天蓋地地從雨幕中沖出來,匈奴人才意識到自己輕敵上當了。匈奴人倉惶迎敵,拼死突圍,但因為受到大雨的幹擾,幾次突圍失敗,死傷慘重,大都尉蕩撒和封澈先後戰死,匈奴人失去指揮,更是亂作一團,一萬三千多人被斬七千,余眾紛紛繳械投降。

匈奴叛軍在谷羅城大敗,全軍覆沒,震駭了匈奴諸部,許多搖擺不定的部落首領突然明白了,大漢國就是大漢國,他再怎麽傷痕累累,但他終究還是一個巨人,一個無法戰勝的巨人,得罪了這個巨人,最後的下場一定很慘。於是,許多部落首領暗自派人到長城要塞,向於夫羅表示效忠,說只要於夫羅殺回美稷,重創須蔔骨都侯和白馬銅之後,一定重新投靠單於庭。腳踏兩條船總比一棵樹上吊死要好,既安全又穩妥,這也是小部落在夾縫中求生存的唯一辦法。

於夫羅精神大振,要求麴義立即趁勝攻擊美稷,但被麴義一口回絕了。麴義毫不客氣地說,谷羅城一戰,占盡天時地利,可一不可二。如今大軍糧草武器不足,人馬疲乏,草原上雨水不斷,根本不具備再次聚集大軍征伐塞外的條件。另外,叛軍遭此重創必定會吸取教訓,小心謹慎,不會再給自己這樣的機會了。現在叛軍重兵屯守美稷,要打就是硬仗血戰,雙方實力差距較大,無法進行決戰,還是耐心等機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