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風雨長安 第六十一節 水深火熱(第2/2頁)

邊嘀咕邊下樓,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奶奶就坐在小廳裏,見辛月出來了,笑得更歡實了:“多漂亮的一個孩子啊,雲家的侯爺老身也見過,是一門好姻緣。”

辛月頃刻間就被一群好事的婦人圍了上去,到了洗澡的地方,她們也沒有離去的意思,一個抓了一把花瓣撒浴桶裏,一個拿出一瓶香水往浴桶裏加了小半瓶,剩下的理所當然的揣袖子裏。

小秋插不上手,老婆婆開始給辛月脫衣服,還在辛月的胳膊上拿簪子紮一下,在辛月的尖叫聲裏,開始了她自己的新婚之旅。

辛月只是被紮一下,雲燁恨不得從窗戶裏逃走,一群婦人把他團團圍住,七手八腳的就把他脫得只剩下短褲,塞浴桶裏解開他的頭發就開始洗澡,最過分的是拿松柏枝子紮他,像拍重口味小電影一樣,老奶奶拄著拐杖,笑眯眯的看孫子受罪,趴在門口看過程準備過兩月成親的程處默,一臉的駭然,牛見虎是過來人,一副戚戚然的摸樣。這個罪她已然受過。

要不是雲燁發明了內褲,現在說不定早就赤條條的了,白頭發的老婆婆把缺牙的嘴張的老大,手底下一點都不含糊,雲燁知道自己的後背一定很慘,這連抽帶打的,不要說晦氣,就是福氣也早就被抽沒了。

被虐待完,婦人們心滿意足的離開了,程處默趴在浴桶沿上同情的看著氣息奄奄的雲燁,牛見虎則把一瓶子燒酒遞給雲燁,希望他喝一口壯壯膽,還鼓勵他:“咬牙把今天熬過去,好日子就來了。”

雲燁像木偶,任由這些興奮過度的婦人們擺布,不知道為什麽一定要穿官服,還是上朝堂的那套,這破衣服為了挺括,襯了八層裏子,昨天才笑話完穿冬衣的莊戶,自己今天就裹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農歷四月,陽歷五月的關中,稱為驕陽似火毫不過分,穿這一身,不捂出痱子才怪。

娶老婆就是個遭罪的事,尤其是到了古代,上一次娶老婆雖說西服領帶的傻透了,這回穿正宗的唐人服飾,更傻。

來,先把裏衣穿上,再把褻褲穿上,哦,錯了,先穿襪褲,帶子綁大腿上,衣服全用帶子拴好,嘖嘖,少年人穿緋袍就是好看,哪像我家老爺,穿上都像螃蟹,沒錯,這話是程夫人說的,她以雲燁的嬸嬸發的這話,可雲燁怎麽看她怎麽像是在自己身上來找經驗的,好為她那個傻兒子成親做準備。

護心鏡?我是成親,不是上戰場,揣這東西做什麽?什麽?武侯家都這樣,是禮儀,在腰上綁了四五個玉佩之,脖子上再掛上兩條玉飾,腦門再綁上一條有玉石的布條,雲燁認為自己可以開玉石店了。

五斤多重的寶刀掛上,頭上再頂一頂紫金冠,如果再插上雞毛,就是呂布呂奉先了。折騰完穿著,拜完祖先,牛嬸嬸發現一個大漏洞。

居然沒擦粉,這還了得,眾婦人一起拍額頭,把雲燁重新拽回來,摘下帽子,重新洗臉,宮裏賞賜的絹花挑一朵紅的,大的,準備插頭發上。

在雲燁以死抗拒之下,婦人們只是給他薄薄的扒了一層粉底,那朵宮花沒逃了,被結結實實的插在紫金冠旁邊,比頭都大。

從早到晚一口水沒喝,一口飯沒吃,就被奶奶嬸嬸,姑姑,姐姐,攆出去接親,旁邊馬上是一身青衣的程處默,臉白得像鬼,腦袋上也插一朵大紅花,一張血盆大口似乎用了口媒子,面目呆滯,看來讓他去應付娘家的那些婦人有些不靠譜。

還好從隴右趕回來的長孫沖就靠譜多了,雖說也沒有人樣子,一朵花遮住了半個臉,但是從他得意洋洋地表情來看,似乎很享受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

“蟲子,一會就看你的了,處默已經廢了。”雲燁憂心忡忡的對長孫沖說。

“他一會只要負責挨打就成,其他的都交給哥哥來做。”長孫沖很有自信。

“挨打,誰會打我們?”難道會是女方家看到三個鬼怪登門,準備打鬼?

“是啊,挨打,還是亂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