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死水微瀾 第四節 我要上學(第2/2頁)

“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是我們太懶了,不想著學問只想著玩,以後不會了,我們會好好向頌遠先生求教的。”一娘也哭著對雲燁說。

這時候,白胡子的文頌遠先生踱著方步走了進來,老先生有個特點,那就是從不快快趕路,那怕房子著火了,也會慢悠悠的不慌不忙,他很注重調理,據老錢說,文夫先生的頭發都梳的整整齊齊,雖然不多,卻顯得非常有精神。

“頌遠先生,這些日子是雲某怠慢了,致使先生課業無法進行,是在下的錯,還望先生莫要怪罪,幾個不成器的妹子在下也教訓過了,還請先生念她們無知,重新教過才是。”

文夫掃了一眼幾個女娃,捋著胡須說:“教書是老夫的本分,何敢推辭,自然聽從候爺之命,只是貴府的大丫小娘子老夫已經傾囊相授,這孩子天資聰穎,有舉一反三之能,老夫慚愧,學識淺薄,不能再教這孩子了,免得誤人子弟。”

對於雲家,老先生還是充滿好感的,家風淳樸,幾個小娘子雖然不喜進學,卻也是規規矩矩的好孩子,對他這位先生也是禮敬有加,女子讀書原本就不受重視,雲家這樣已是難得的開明人家,所以他也從不過問幾個孩子上不上課。

“從今往後還望先生嚴加教導,就當她們是男孩子一樣來教,戒尺一類的懲罰,雲家不會在意,請先生盡管放手施為,大丫既然已經從先生這裏肄業,就請先生開出薦信,在下再去給她尋找新的先生。”

文夫老先生自是頻頻點頭,把女子當男孩子教,這就容易許多,要知道女孩子比男孩子更加畏懼懲罰,這樣一來,自己的課就會教的輕松許多。

學問這東西雲燁還真的沒法判斷,只有帶著大丫去了書院,請李綱先生考校一番,看看到底到了何種程度,三年時間,一個小姑娘會把一位老儒肚子裏的學問掏空?雲燁有點不信。

李綱也很好奇,不過出於對雲家盡出妖孽的現實,還是很愉快的和玉山先生考校了大丫整整一個多時辰,還好大丫對李綱,玉山先生很熟悉,這才自然一些,如果是別的先生,估計光是害羞就讓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考校完畢,雲燁等到老先生的評價,誰知李綱抖抖手問雲燁:“這樣的妖孽你雲家還有多少?如果還有小兩歲的,許給我那個小孫子如何?”

“不知道,剩下的都顧著貪玩了,還看不出來,如果你家小孫子有本事自己去雲家找,我不反對就是,估計你家小孫子會在她們手底下死的很慘。”

“那就說定了,我家孫子也不是泛泛之輩,過幾天就會來書院讀書,如果真的把你雲家的女子勾跑,老夫不負責任。”

老家夥現在活的自在之極,兒子李少植天性愚鈍不堪,就不是一個混官場的料,有老爹撐腰愣是待在河北老家觀州,做一個司馬,隨著李綱的年紀越發的大了,雲燁幹脆動用軍方的關系把他調到長安任職,官職也小小的升了一級,這是李綱交代過的,自己的兒子什麽德行他很清楚,做六品小官還行,如果放到獨當一面的位置上一定會出岔子,按照他的交代,被安插到司農寺做散官。

對兒子李綱早就絕望了,只是對自己最小的孫子李安仁,卻疼愛有加,今年只有十一歲,據李綱自己吹噓,有過目不忘只能,是不是不知道,反正是印證了一代強,一代弱這個怪圈。

玉山也喜歡大丫,被大丫攙扶著出了屋子,喜笑顏開,一個勁的誇獎雲家又會出現一個謝道韞式的才女,他當年是因為辛月不在身邊,如果在自己身邊長大,不輸給大丫。惹得李綱雲燁哈哈大笑,直說玉山先生是徹頭徹尾的嫉妒。

元章先生下了課,端著自己的茶壺飲了一口,問清楚幾人為何發笑後,隨口問了大丫幾句話就說:“你哥哥如果沒有那些異人傳授的學識,給你提鞋都不配。”

幾個老家夥年紀大了,早就看破了世間百態,最喜歡看見小兒女的嬉鬧,對朝廷大事充耳不聞,把自己鎖在象牙塔裏,優哉遊哉的過日子,研習一些自己喜歡的學問,想到了就隨便寫幾筆,自然有弟子整理成冊,刊印成書,對他們來說,泛著油墨味的新書,是他們的最愛。

書院裏都是讀書成癖的怪人,只知道教書育人,前兩年還有想在仕途混一下的想法,誰知道在書院待的久了,一個個忘記了自己的初衷,愛上了書院這個地方,做官也未必有在書院當先生更加的受人尊敬。

幸好雲燁找到了許敬宗,這位喜歡權利的家夥,每天對著無數等待批閱的文件,痛並快樂著,偶有閑暇,總有一種被人算計的感覺在全身縈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