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野人山 第十八節 遠方的客人(第2/2頁)

雲燁想在這裏找到人工的痕跡,很可惜,這裏雜草叢生,是一片野生的香蕉林,做夢都想不到香蕉裏面居然有籽,黑黑的很硬,吃下去一定消化不了,平生第一回吃香蕉留核,這是一個怎樣該死的世道。

大象是天然的開路機,巨大的身軀讓它無視所有的危險,一寸厚的皮膚不在乎任何毒蛇的叮咬,見路,開路,見樹拔樹。強悍無比。

在亞洲看到犀牛,讓雲燁的腦子都不夠用了,再三確認,的確是一頭犀牛,這東西生存年代久,進化的方向是厚皮,不是腦子,一根筋,無所畏懼,擋在路中間,刨著蹄子,就向最前面的公象沖了過來。

大象很靈活,鼻子卷住犀牛的脖子,長長的獨牙就刺進了犀牛的肚子,把犀牛掛在牙上掂兩下,犀牛就只剩下喘氣的份了。

沒有精彩的大戰三十回合這種事情,一瞬間見生死,可憐的犀牛心臟都被捅穿了,踢騰著四蹄,很後悔的慘叫著,反應慢一拍的家夥啊,讓人無話可說。

趁著犀牛的屍體還軟和,雲燁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犀牛角挖下來,一大一小,都不放過,長安市上的犀牛角粉末都是論撮賣的,天價!

吃飽了就要喝水,大象的生活就這樣子,如果到了天黑還到不了河邊,今夜就只能夜宿在叢林裏,旺財背上的一捆香蕉樹葉子但願能夠擋得住蚊蟲的襲擊。

沿著象路下了山,平坦又安全,大象到處,虎豹辟易,蛇蟲遁形,這座大山裏,大象才是真正的主宰。

很遺憾,沒有其它腦子缺根筋的犀牛,沒有了意外收入,雲燁的對前面那條必定存在的河流,就少了很多期待。

現在的路程對雲燁來說,像觀光客,多過像逃命的人。

河如玉帶,蜿蜒曲折,大象進到河水裏歡快的洗澡,母象用鼻子吸了水,噴在小象的身上,小象軟塌塌的鼻子吸了水,到處胡噴,不小心噴到那只一顆牙的公象身上,公象嘟嘟的喊一嗓子,小象立刻就鉆進媽媽的肚皮下面,再不出來。

告別了大象群,雲燁帶著旺財沿著河水往下遊走,河水的流向大多是向東,當然也有向北的變態河流存在。

河水很淺,堪堪沒過膝蓋,這讓雲燁想起了東羊河,這麽美麗的地方會沒有人?巴國哪裏去了,夜郎國哪裏去了?按照歷史記錄,它們就該在這裏才是。

轉過竹林,越過小溪,在油菜花最爛漫的深處就看到了一個小小的村落,村子裏靜悄悄的,只有幾只雞在草叢裏啄草籽,山裏人最常見的黃狗,也不見蹤影。

柴扉隨意的敞開著,院子裏還有晾曬的衣服都沒收,衣服都是藍色,帶著一些放射狀的淺色條紋,宛如一朵盛開的菊花,這是紮染?

村子外面有咚咚的皮鼓聲,在太陽剛剛落山的時候,一蓬火焰就騰空而起,代替太陽燃燒,誰會在那麽高的地方點火?

帶著旺財小心翼翼的走近,才發現人都在谷場上,藍色的衣服上鑲著美麗的花邊,頭上纏著厚厚的一層麻布,坐在最中間的老人頭上纏的尤其厚,看直徑足足有半米,也不知道他的腦袋是如何承受的。

“尊敬的客人,你遠道而來,請把你從遠方帶來的祝福,送給這裏的每一個人把。”老者見到雲燁出現,從人群裏走出來,攤開雙手,笑著向雲燁打招呼,說的居然是流利的漢話,還帶著一點蹩腳的長安口音。

三裏不同俗,十裏不同音,在野人山能遇到一個懂的漢話的人是雲燁的福氣。雙手抱拳,雲燁隨著老人的話語說:“我是一只迷途的羔羊,無意中看到您燃起的篝火,是溫暖和光明把我帶到這裏來的,尊敬的長者,我多麽希望可以在這裏歇歇腳,希望您看在上天的份上允許我留宿一夜。”

“大山是所有人的大山,我們不過是先來者,為您倒一碗熱水,準備一點食物,也是我們的榮耀。”

老頭子越說越來勁,估計是從來沒有機會在族人面前顯擺自己的博學,現在見到一個漢人,立刻就用詩一般的雅音準備和雲燁暢談。

只需要看看他那些一頭霧水的族人就知道,他們沒聽懂,根本就不知道雲燁和老頭說的是什麽。

和其他蠻族一樣,總是最聰明的人才能成為首領,最勇敢的人成為族人的保護神,至於又聰明又勇敢的人,一般情況下會考慮自己能不能統一自己腳下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