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鬥殺 第六節 殺豬般作詩(第2/2頁)

王珪幾乎要吐血了,用算學的排列來做詩?欺人太甚啊。

李二安撫了一下要暴走的老王珪,咬著牙對雲燁說:“好好,你就給朕解釋一下你程伯伯詠枯樹叉子的名作,哎呀我的媽,好大一樹杈,這兩句美在何處?”

武將們都很擔憂的看著雲燁,連他們都沒看出這兩句那裏好,就純粹是一句大白話。

走到場子中間,雲燁作了一個羅圈揖,笑著說:“諸位長輩,您們當時太心急,我程伯伯還有兩句沒念出來,只要連起來,就是一首絕妙的好詩絕對合轍押韻。”

“快念,老夫等著明日去玉山找李綱算賬。”

“哎呀我的媽,好大一樹杈,春來苔是葉,冬來雪是花。”雲燁才念完,武將們頓時連聲叫好,就連李二都不得不承認的確算得上是一首好詩,前兩句直白,後兩句立刻就把枯樹的形態描繪的栩栩如生,沒有大才,做不出這樣的詩。

隨時做好爆發的王珪呆住了,詩歌還可以這樣做?這算什麽?不對,是早就做好的,說不定程咬金找人想挽回面子,找的大家給續的,必須現場命題。

揮手止住了武將的喧鬧,尤其是程咬金,早就給旁人說老子當初就是這樣想的,是你們不給老夫出彩的機會。見到王珪想要大家安靜,越發笑的起勁。

等眾人笑鬧結束,王珪說:“雲小子,你如果再念出一首關於雪的詩來,老夫才會信服。誰知道這首詩是不是程知節找你書院的大儒做的。”

雲燁笑著說:“湊字而已,簡單,短時間字就不講究了,合轍押韻就好,想要好詩回去拿著書院排列好的印書用的韻腳挑些好字回來就是,您聽好了,天地一籠統,井上黑窟窿,黃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

“完了,千年文華,毀於一旦!”王珪一屁股坐回位子上慘叫一聲,這首詩的確不算什麽詩,偏偏在韻腳上無懈可擊。

“燁子,你說我們回去之後,只要把所有的字韻腳分開,然後再分門別類,最後想要賦什麽詩,把那些字組來組去,最後組通順了,就成了詩?”

“好詩大概是拼不出來,但是應付酒宴足矣。”

聽到雲燁和李懷仁一唱一和的說話,王珪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但是在事實面前由不得不承認,一瞬間就急的滿頭大汗。

“原來寫詩是這麽回事,老王,老房,你們也太不地道了,早點告訴兄弟不就完了,讓我們出了多年的醜,實在是不夠朋友啊。”

李績總算逮著話題,陰陽怪氣的諷刺文官,李二忽然一拍案子大聲說:“小子,差點被你蒙混過去,詩者,志之所之也。在心為志,發言為詩,再者‘詩言志,歌詠言,聲依永,律和聲,’如果你簡單的把賦詩稱之為堆砌文字,也太小看天下士子了,有本事,你當堂堆砌出一首佳作,才算是能做跟腳,再說你的謬論不遲,就以面前的美酒為題,小子,朕等著你給朕一個意外。”

看著面前琥珀色的美酒,雲燁忽然覺得李二的題目也不是太難,於是問侍者:“這是什麽酒?”

侍者小聲的回答:“回侯爺,這是蘭陵美酒。”雲燁點點頭,要來一張大紙,開頭寫下了蘭陵美酒四個字回頭又問侍者:“這個酒泡了什麽?”

“回侯爺,泡了郁金草,所以味道芬芳。”雲燁點點頭,又在上面加了郁金香三個字。寫完之後跑到李二的面前看看他的酒碗,別人是瓷杯,只有他一個人用的是玉碗,仔細看了一會,又回到紙張面前寫下了,玉碗兩字,撓撓頭又加了‘裝滿琥珀色’五個字,這五個字一出,王珪頓時嗤之以鼻。

長孫沖一個勁的對雲燁小聲說韻腳不對,雲燁想了一下,又把色字改成光字,想了想又把裝滿改成盛來,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薛萬仞笑著對柴紹說:“上回咱們在草原喝酒,我都喝的連帳房都找不到了,這種甜絲絲的酒,沒有雲家的酒好喝。”

雲燁好像有了神助,一口氣寫下了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家鄉。寫完,就把筆放下,清清嗓子大聲念道:“蘭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

李二把這首詩念了好幾遍,長嘆一口氣,覺得賦詩很沒意思,一件風雅的事情,被雲燁宛如殺豬一般,掏腸子掏肺東拼西湊之下就弄出一首絕美的詩,原來詩歌這個樣子也能做出來,全無意境。

王珪淚流滿面,房玄齡,杜如晦面色鐵青,長孫無忌面色陰晴不定,看雲燁的神色愈發的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