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神佛滿長安 第二十三節 師太嫁給禿驢?

傅奕從袖子裏拿出一小枝紅杏遞給了雲燁,雲燁接過來苦笑著說:“就知道瞞不過高人的法眼,佛門辛辛苦苦的給家祖母設計了圈套,讓在此事上閉口不言,可是大唐長安人才濟濟,想要靠一些小門道蒙蔽世人,終歸是鏡中花,水中月而已,手法雖然神奇,但是在智者眼中不值一曬。”

傅奕聽了之後更是滿意,雲家不推脫,不掩藏的氣度讓他一瞬間就對雲家的滿意度上升到了極點,笑著說:“老夫只是見不得他們騙人,雲侯才是真正的高人,想必也清楚佛門的危害,老夫之所以處處針對佛門不是出於私怨,而是出於公心。”

“佛家不講君臣父子之義,對君不忠,對父不孝;遊手遊食,不從事生產;剃發易服,逃避賦役;此為一。

剝削百姓,割截國貯;講妖書邪法,恐嚇愚夫,騙取錢物。百姓通識者少,不察根由,信其詐語。乃追既往罪過,虛求將來的幸福。遂使人愚迷,妄求功德。此為二。

不畏科禁,觸犯法律。其身陷刑綱,還在獄中禮佛,口誦佛經,以圖免其罪。人生死壽夭,本取決於自然;刑德威福,皆由君主決定。而佛教徒詐稱,貧富貴賤由佛主宰。這是竊人主之權,擅自然之力,此為三。

佛教肆行,其惡果是‘海內勤王者少,樂私者多’,立於五庭,看膝下,不忠不孝者,聚結連房。故它入家則破家,入國則破國,我等廢寢忘食才打造出盛世的苗頭,焉能毀於這些奸人之手。”

“先生說的極是,五帝三王時,無佛教,則君明臣忠,祚年長久。漢明帝始立佛寺,然只西域桑門自傳其教。西晉以前,有嚴法禁止國人剃發為僧。萬勒之後,禁令松弛,因事佛,君主昏庸,臣又奸佞,梁武帝尤足為戒。”

和傅奕這樣的道德君子說話,雲燁說的極為艱難,動不動就需要引經據典,一個佛門的來歷,就說的他汗流浹背。

傅奕大笑起來,牽著雲燁的手說:“雲侯果然有見地,昔日褒姒一人,迷惑幽王,而能亡國。今十萬僧尼,刻繪泥佛,以惑天下,必須禁止。令僧尼自相結為夫婦,生兒育女,十年長養,十年教訓,自可富國足兵。四海可免僧尼蠶食之殃,百姓也能知道威福之所在。”

傅奕如此激進的話語,還是讓雲燁目瞪口呆,把所有的師太嫁給禿驢?這種異想天開的想法不知道會不會贏得和尚們的歡迎,說不定可以哦。

“先生之言有理,但是把周幽王失國之事強加給褒姒此言不妥,竊以為周幽王失國,乃是他自己造的孽,與褒姒無關,一個弱女子何德何能讓一個老大的帝國分崩離析?如果把褒姒嫁給咱們現在的陛下,了不起就是一個後宮的寵妃,多得一些賞賜也就是了,想要影響朝政,恐怕才一張嘴,就會被皇後娘娘掛在東南枝上曬太陽了。

所以說啊,這朝代更替,天下興亡,帝王有責,我們匹夫自然也有責任,強加於一個弱女子,不是大丈夫所為。”

傅奕看看雲燁忽然拱手道:“謹受教,這幾年在書院讀書也有些心得,書院講究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確是一種有志氣的想法,還說婦人被強人淩辱,乃是男子無能,老夫也是心有戚戚焉,破開心翳,有我為天下的大氣魄,才能有海納百川的大心胸,確實了不起。”

說話間兩人就漫步到了雲家特制的玻璃房裏,看著水晶宮一樣的巨大房間,傅奕驚訝地差點厥過去。

“傅先生莫要驚詫,這間大房子全是由玻璃制成,不但雲家有,程家有,長孫家有,書院也有,皇宮裏面還有一座更大的,值不了幾個錢,整座房屋造價不超過兩千貫,雲家因為要做很多的實驗,所以這座大棚修建的稍微大了一些。”

看到傅奕極度的驚詫,雲燁必須給他解釋一下,免得以為雲家在越制,窮鬼是沒辦法理解自己這些富人的心態的。

等傅奕收拾好了心懷,重新鎮定下來,仆役打開門,請侯爺和客人進去一觀,沒辦法進去的時候很繁瑣,需要換鞋子,還要換衣服,懵懂的傅奕任由仆役們擺布,等他穿好護衣,和雲燁一起進入大棚以後,看到裏面姹紫嫣紅的景象以後,立刻就以為自己到了鶯飛三月的曲江,紅的是桃花,粉的是杏花,白的是梨花,更離譜的是還有一兩叢紫牡丹開的正艷。

這些花的花期都不在同一個時刻,可是它們偏偏在同一時刻開放,好些樹枝子上還有未開的花蕾,摘下來一朵桃花,摘取了花蕊含在嘴裏,一股子微涼的苦意傳來,這是童年時期自己常做的一件事,早就烙進了傅奕的骨子裏,這一刻他才確定這不是在做夢。

“為何會這樣?”傅奕迷茫的問雲燁。

“先生切不可為五色所迷,世間萬物都有它的脈絡可以追尋,只要掌握了植物的生長規律,就會創造出眼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