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 蟄伏 第二十九節 憤怒的皇帝(第2/2頁)

雲燁和房玄齡互相交換了勿板看看對方計算的數字,房玄齡又對雲燁伸出來三個指頭,雲燁點點頭,抱著勿板說:“沒打算破罐子破摔,是想好好經營,一代代的把手藝傳下去。”說完就瞪著眼睛看皇帝的反應,只要皇帝再增加三倍的稅率,自己和房玄齡扭身就走,多一分鐘都不打算多待,這樣的結果最好,誰都不得罪,錯誤全是皇帝的,那些專門發奢侈品財的人家也把漲稅的罪名賴不到自己和房玄齡頭上,皇帝是暴君,不許大臣說話講理,仗義執言的雲侯多說了幾句話就被皇帝蠻橫的把稅率增加了十幾倍。

李二一經發現了雲燁和房玄齡的交流,感覺到了不對勁,閉著嘴遲遲不下令,房玄齡站出來說:“回稟陛下,雲侯剛剛又說了三句話,微臣這就去厘定奢侈品稅的定額,為基本稅率的十五倍,微臣告退。”

房玄齡走了,雲燁閉著嘴巴也告退了,瞅著兩位臣子出了大殿,李二臉上陰雲密布,可是怎麽想都沒有想到哪裏不對,夕陽的余暉穿過後窗,照在李二陰晴不定的臉上,有說不出的詭異,到底哪裏不對勁?

“陛下,他們在故意加稅,妾身剛才翻看了一下我朝的商稅,這才發現您只加了三倍的商稅太少了,我朝只征實物稅,就拿那個賣價十二枚銀幣的箱包來說,您加了三倍的稅率,不過是每個箱包多付出十個銅錢而已,而且累進稅律同樣適用於奢侈品,這樣一來您增加的稅率幾乎沒起作用。

雲燁是個明白事理的,他知道這樣做不合適,自己和那些勛貴們賺的太多,遲早會釀成大禍,畢竟,只有利益均攤才能把生意做的長久,所以他早年就向陛下提起過奢侈品稅,他一進殿妾身就發現他是想加稅,如果是減稅,他一定不會如此忐忑不安,加稅的舉動會惹陛下羞惱,所以他穿了朝服,拖上房玄齡,恐怕是擔心陛下對他發難吧。”

長孫把《唐律疏議》中的商稅篇特意用紅筆勾勒出來,放在李二的桌案上,就命令內侍全部退下,只留下忐忑不安的斷鴻注意著隨時會爆發的李二。

李二把那些文字看完閉上眼睛胸口劇烈的起伏,一字一句地說:“朕想給價值十二枚銀幣的皮包上稅,沒想到卻把稅率增加在了一枚銀幣一張的鱷魚皮上,氣死朕了……”

皇帝三天沒出行宮一步,因為隨行的禦史已經在彈劾皇帝暴虐成性,不等臣子把話說完,就無禮的把特種商稅增加到了十五倍,簡直喪心病狂,古之暴君也沒有這樣殘暴的增加過稅率,魏征的眼睛還包著紗布,就要仆人把自己帶到了行宮,叩闕拜見皇帝。

皇帝不見魏征,倒是滿身傷患的斷鴻走出來在魏征的耳邊悄悄地說了幾句話,魏征從憤怒一下子就變成了驚愕,最後變成了欣喜,摸著斷鴻包著紗布的腦袋說:“辛苦內侍了。”然後就坐上馬車回了自己居住的地方,專心的讓孫思邈幫自己治病,謝絕一切訪客。

閉門謝客的不光是魏征,房玄齡也緊閉自己的大門,誰都不見,哪怕是杜如晦登門,隨從給的答案也是主人偶感風寒,唯恐過病給同僚,所以不見。

雲燁家的大門也關的緊緊地,一家人都在府裏不出來,每日出來采買日用之物的仆人再也見不到一個雲家人,倒是雲家的箱包店打出了最後的低價這樣的招牌,引得店內人頭洶湧,存貨在短短的時日之內就傾銷的幹幹凈凈。

“燁子,這些天你還是躲著我父皇一點,我去看我母後,就多說了一句話大腿上就挨了我父皇一腳,他老人家這幾天脾氣暴躁的厲害,身邊只有我母後敢靠近,別人誰靠近,誰倒黴,說說,你把我父皇怎麽了,把他老人家氣成那樣,你的腦袋還穩穩地長在脖子上,真是難得啊。”李泰搖晃著手裏的玻璃杯,裏面殷紅的葡萄釀海波一樣的激蕩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