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卷 戰火 第三十四節 仿徨(第2/2頁)

雲燁抱著孩子滔滔不絕的對那日暮說話。

“妾身聽不懂。”那日暮怯生生的回答。

“知道你聽不懂才對你說,我就是心裏有點煩,才把心裏話說出來,這些話只能對你說,和別人說不合適,跟你說話的時候你就聽著,不要多嘴。”

“哦。”那日暮接過孩子,自己也坐端正了,準備聽雲燁說話。

“和大食人打完仗之後,我們就要回家了,很可能要少兩個朋友了,一個是熙童,一個是寒轍,他們想在西域稱王稱霸,這樣一來很可能變成國王之類的人物,我們能和寒轍,熙童交朋友的前提就是他們是閑雲野鶴,變成國王之後就不行了,這個世界上能割裂友情的就是權勢,大丈夫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說到底就是一句屁話,油鹽不進的人死得最快。

回到家我很可能會到朝廷裏任職,這個很討厭,陛下不管出於任何目的都不會放我回去教書,無論如何都不會了,我其實很想當嶽州刺史,回到大湖邊上去,遠遠地離開朝堂,白天泛舟,晚上舉燈夜宴,找兩個好友飲兩杯酒就好,不過這純屬做夢。

回到長安醉生夢死即可,你也可以整天跳舞唱歌,你說好不好……”

等到雲燁絮絮叨叨的說完自己可以看見的未來,再看那日暮,發現他抱著孩子已經睡著了,輕輕地幫著那日暮掩上衣襟,把孩子放好,就躡手躡腳的走出來房門。

找了一壺酒坐在木板上自斟自飲,不敢過量,小小的一壺酒也醉不倒人,多麽無趣的人生啊,笑不開懷,哭不流淚,一個個都有追求,熙童,寒轍,也不知道哪來的那些心勁玩命的折騰這個世界,或許他們就是因為無聊才給自己找事情做的吧?

無舌已經魔怔了,他的屋子裏就像是有人在燒電焊,不斷地有刺眼的白光射出來,前些日子奄奄一息的玉牌,在烈日下暴曬了幾天之後又恢復了龍精虎猛的狀態,這樣強力的夜明珠雲燁很想砸碎了看看裏面到底有什麽,很可惜不能這樣幹,要是這麽幹了,無舌一定會發瘋。

從無舌屋子裏出來的杜如晦一頭就撞到了旗杆上,眼睛被強光猛猛的閃耀了半個小時的人猛地來到昏暗的架子上,不撞頭才是怪事情。

不知道他們的眼睛是怎麽回事,居然連紅腫流眼淚這種事都沒有,對於這個燈的質量,雲燁佩服的五體投地。

“陛下準備在西域分封三十二個都督府,雲侯怎麽看?”杜如晦揉揉自己的額頭,為了掩飾自己的窘態,立刻就正色問雲燁。

“我知道,這個政策沒錯,就是都督府的數量太少了,我以為六十四個是一個恰當的數字,我不想將來年紀大了,還要領兵重新將西域征伐一遍,來這一趟我就已經膩味了,只想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養老。”

這是房玄齡的主意,既然皇帝準備分封諸王,那麽將每個人的封地縮小一點是最好的主意,西域這個地方你不親自走一趟,是沒辦法對它的廣袤有一個清楚的認識的,哪怕是房玄齡也不能憑借想象做到準確的判斷。

杜如晦坐了下來,嘆了口氣說:“你想養老恐怕不成,三十歲的年紀正是當用之年,老夫倒是應該隱退了,好好的為自己多活兩年。

這次大戰之後恐怕很多的老臣都該退下來了,對政令和時代的不熟悉,已經成為成為大唐最大的障礙了,陛下之所以不願意換相那是因為我們勉強還能用。

只要大唐在這次的戰爭中大獲全勝,這個世界將會掀開新的一頁,所有的人都要用全新的眼光重新審視我們的世界。

作為上一個時代終結者,和下一個時代的見證者,老夫心中歡喜無限,作為老臣過去的歲月中我們未敢懈怠過一天,終於催生出一個嶄新的時代,雲燁,新的世界是你們的,莫要讓我們感到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