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張覺降宋(第2/4頁)

張覺也早有此意,只是不知手下將領是怎麽想的,所以隱而不發,想窺探一下手下人是什麽打算。

張謙見張覺沉默不語,又說道:“將軍以叛降之罪,誘殺左企弓等人,將燕地舊民全部放回,則宋朝必全部接納,由此平州便成為宋國的屏藩重鎮,將軍便成為宋朝天子倚重的功臣,假如金國前來興師問罪,內有平州之兵,外有宋朝之援,又有什麽畏懼的呢?”

張覺猶豫不決地說:“此事事關重大,不可草率行事,翰林學士李石足智多謀,不妨請他來為我們做個決斷!”

李石的意見竟與大家不謀而合。

李石慫恿說:“現在將軍盡管是金國的平州留守,但是金人恃強傲慢,目中無人,目前將軍寸功未立,豈能得到金人的恩寵?若將軍投靠宋朝,攜數萬大軍,獻平州、營州、灤州三地,則會得到宋國皇帝的龍恩浩蕩。如此,將軍自會懂得如何取舍。再者,將軍豈不聞‘寧做雞頭,不做鳳尾’之言嗎?”

次日,張覺以平州留守的名義,邀請康公弼、左企弓、曹勇義、虞仲文等人到灤河西岸見面。康公弼以為張覺念舊日同僚之情,要設宴款待他們,不禁沾沾自喜,於是帶著諸位欣然前往。卻早有張謙率領著五百騎兵埋伏於此,他們一到,馬上就被拿下,一個個五花大綁。

張覺派議事官趙能前去,宣讀了他們的罪狀:“你等身為遼國之臣,身負十條大罪。一,天祚帝逃難夾山,你等不前去隨軍護駕;二,勸皇叔耶律淳僭篡大遼;三,詆訐君父,降封天祚帝為湘陰王;四,天祚帝曾派遣王有慶前來計議大事,你等卻將其殺害;五,天祚帝傳來檄書,你等卻有”迎秦拒湘“之議;六,身為遼國南京守將,不能死守南京而納城投降;七,不顧大義廉恥,屈身事金;八,搜括南京財物,盡獻金人,用以獻媚取悅;九,驅燕民欲投金國,使燕民飽受流徙失業之苦;十,向金主獻計先下平州。你等所犯皆死罪也,按律當斬!”

康公弼、左企弓等人無言以對,遂被縊殺,屍體被拋進了灤河。

就在這時,面對平州之亂,北宋君臣卻犯下了一樁彌天大錯,給金國攻宋留下了口實。

張覺一不做,二不休,公開在平州改用遼國國號,張榜告喻燕民各復其業,歸還他們的土地。這些燕民飽受遷移轉徙之苦,今日得以重回家鄉,自是對張覺感恩戴德。

張覺決定率兵勤王,奉迎天祚,以圖大遼復興。於是命人繪制了天祚帝的畫像,掛於府堂之上,早晚一爐香,一天三叩首,一有事情,則要到天祚帝的畫像前稟報,來表示他對故主的忠心。

但是,擁兵自重的張覺怕金軍來攻,便派出李石、高黨為使者,帶著平州、營州、灤州三州的地圖赴燕山府,以獻土為名,向北宋求援。

李石、高黨到了燕山府,向守衛燕山府的大宋官員王安中遊說。

李石說:“平州自古以來,方圓數百裏,兵甲十余萬,乃兵家必爭之地。張覺有文武全才,若為宋朝所用,必能成為朝廷防禦大金的屏藩。如不然,張覺一旦西迎天祚,北通回離保,將為宋朝心腹之患。”

高黨則在一旁煽風點火:“金人恃虎狼之強,強行遷徙燕京富家巨室,只留一座空城,來敷衍與貴朝當年之盟。想貴朝實屬不得已而為之。今燕地舊民怨聲載道,張覺將軍存仁厚之心,違金主之命,一為生靈免遭流徙塗炭之苦,得復父母之邦;二可以為貴朝作守禦之備,良苦用心,請貴朝明察。”

王安中對此深信不疑,上奏朝廷,願以身家性命擔保,並命李石、高黨前去汴京,親自向宋徽宗請降。

宋徽宗和童貫、蔡京、王黼等親信大臣們面對突如其來的張覺請降頗費了一番腦筋。

如果拒絕了張覺,那麽不但背負了不義的罪名,冷了天下英雄的歸附之心,而且還讓金國產生北宋軟弱可欺的錯覺。如果接受了張覺,將會導致燕雲一帶的宋金軍事力量對比出現倒轉,由金強宋弱轉向宋強金弱,而且振奮民心士氣,重振大宋國威。但是最大的顧慮是金軍會不會以此為借口,向北宋發動戰爭。如果金太宗吳乞買一聲令下,金國的虎狼之師直撲而來,到那時,北宋可要面臨亡國之災啊!

可是,北宋自從接受了遼國的郭藥師投降後,大大地嘗到了甜頭。而今,張覺占據平州重鎮,而且手中還握有一支數量龐大的軍隊,對於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北宋君臣自然是喜出望外。

但是,郭藥師與張覺是有區別的。郭藥師是遼國的將領,與金國沒有任何瓜葛,充其量只是一個遼國的叛徒;而張覺的情況與郭藥師完全不同,他是先投降了金國,目前身份是金國的官員,如果接納張覺,等於是違反了宋金之間的同盟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