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宛城之何去何從

曹朋的個頭,剛到魏平下巴。

血霧噴濺在他的臉上,也不見曹朋伸手擦拭。一抹血珠子,順著刀口如玉珠滾盤似地滴落……

只是他的表情,卻依舊平靜,絲毫沒有任何波瀾。

漢環刀在手中滴溜溜打轉,啪的將魏平拍翻在地。曹朋緊走兩步,伸出手抓住一匹戰馬的韁繩,翻身上馬。這所有的動作,都是在一群荊州兵的注視下完成,可是卻沒有一人阻攔。

都傻了!

魏平,居然死了?

這小孩兒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好像鬼魅一樣,出現的無聲無息。

巨大的恐懼,在一刹那間,籠罩在荊州兵的心頭。以至於曹朋上馬擎刀,沒有一個人反應過來。

“魏大哥,還不走!”

曹朋在馬背上一聲大吼,總算是讓魏延清醒過來。

左手刀呼的飛出,在空中旋轉,正劈在一個荊州兵的面門上。不等那荊州兵發出慘叫,魏延雙手握緊龍雀大刀,刀光閃閃,罡風陣陣。每走一步,口中必發出一聲暴喝。每一聲暴喝,手中龍雀必帶著雷鳴般的刀嘯聲劈落。鋒利的龍雀,撕裂了荊州兵的衣甲,奪走他們的性命。

一步殺一人,或許有些誇張。

但十步殺一人,卻是綽綽有余……

一個已經達到了易筋階段的武將,若拼命的話,可未必會輸給那些一流武將。所謂一夫拼命,萬夫莫敵。魏延的武藝本就高出這些荊州兵一大截,再加上魏平詭異的被殺,令荊州兵魂飛魄散。所以當魏延大開殺戒之後,荊州兵幾乎沒有做出任何反抗,齊聲呐喊,扭頭就走。

將是兵之膽!

這句話並非無的放矢。

魏平固然比不上魏延,可是在荊州兵裏,確是兵王,是主將。

現在,主將都死了,還打個屁啊!

曹朋縱馬沖鋒,單手握刀,迎著荊州兵沖去。他的刀法,不像魏延那種大開大闔,卻顯得格外詭異。白猿通背中,有一門專門的刀法,叫做天罡刀。走的就是輕靈路子,殺人只用刀口三寸,絕不會施以劈斬。如果是在平時,曹朋沖鋒就是送死。可現在,荊州兵已經失去了魂魄,這痛打落水狗的事情,曹朋絕不會輕易放過。在這個時代,不是殺人,就是被人殺。任何的憐憫都會帶來殺身之禍!曹朋與鄧稷說了農夫和蛇的故事,那他絕不會去做那愚蠢的農夫。

連殺兩人,血染衣甲。

曹朋沖到魏延身旁,剛要開口,卻見魏延一把抓住轡頭,翻身跨坐馬背之上。

“魏大哥……”

“我們快回去!”

魏延心中悲憤,也顧不得誇獎感謝曹朋,催馬就走。

曹朋身體瘦小,也不是很重。而這匹馬,顯然不是曹朋那匹駑馬可比,馱著兩個人,速度絲毫不減。

夜風很大,迎面吹來,讓人睜不開眼睛。

曹朋剛要說話,凜冽的罡風迎面灌入口中,險些讓他岔了氣。

魏延的臉色很凝重,縱馬狂奔。

突然間,他猛然一提韁繩,勒馬停下。

“魏大哥,怎麽不走了?”

魏延沒有說話,只是鐵青著臉,坐在馬上一動不動。

曹朋順著魏延的目光看去,就見遠處火光沖天,幾欲照亮半邊蒼穹。

“那是夕陽聚!”

“我知道。”

曹朋頓時緊張起來,大聲喊道:“魏大哥,我們快過去啊。”

“晚了!”

魏延口中呢喃,牙關緊咬。

這麽大的火,肯定是早有預謀。魏平先殺了斥候,然後又派人求援……把自己調出來以後,營寨幾乎空了。魏平既然反了,那一直由他訓練的鉤鑲手,也就是校刀手,肯定跟著造反。

魏延了解魏平,不如魏平對他的了解深刻。

但他知道,單憑魏平一個人,絕沒有膽量做這樣的事情。那麽在魏平身後,一定還藏著黑手。

紅樹林的荊州兵,也證明了這件事是有組織,有預謀的伏擊。

再算上之前黃射突如其來的命令,更說明了一切問題……黃射,一定是黃射!

“魏大哥,我們快過去啊,我姐夫和虎頭都在那邊。”

魏延猶豫了一下,咬咬牙,剛要縱馬沖過去。忽聽夕陽聚方向傳來一陣陣馬蹄聲。風聲很大,可蹄聲卻清楚傳來。魏延臉色一變,二話不說,撥轉馬頭就走。

曹朋急了,“魏大哥,停下來……魏延,你給我停下來,我要去救我姐夫!”

“住口,鄧節從已經死了。”

“不可能,我讓虎頭保護他的,他怎可能會死。”

“我軍中何時有過騎軍?剛才的馬蹄聲,說明有很多騎軍!如果夕陽聚營地的戰事沒有結束,那些騎軍怎可能過來?”

“不會的,不會的……虎頭一定會保護姐夫!”

曹朋一下子懵了!

什麽冷靜,什麽謹慎,都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