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七章 樓倉之戰(五)(第2/3頁)

不管用什麽辦法,哪怕是答應劉+,讓他自立為王,也一定要拿下樓倉,絕不能交給章!

這是項梁的命令。

而主持和劉+談判的人,就由陳嬰擔當。

看著走近地劉+,陳嬰心裏,陡然感到了一絲壓力。

“君侯,別來無恙!”

“哈哈哈,陳先生別來無恙啊……”

劉+笑著,非常隨意的在黃羅傘蓋下一坐,“陳先生,請坐吧……今日泗洪蘆花綻放,可真是一個喝酒賞花地好時節。可惜啊,劉某來得匆忙,未曾帶酒。否則定與先生,共謀一醉。”

你他娘的不是忘記帶,是根本不打算帶!

誰不知道,你劉+是靠釀酒而發家?可如今地形式,卻讓陳嬰沒有別地選擇。章邯來勢洶洶,即便項梁出兵糾纏,也只能達到延緩腳步地效果。時間長了,楚軍決不可能擋住章邯。

“君侯端地風雅,正好,嬰這裏有一存放了十年的泗水老酒,願與君侯共享。”

“泗水老酒?”

劉+的眼中,陡然顯出迷茫之色。

他輕聲嘆息道:“我本是一寒家子,幼時最大的願望,就是家財萬貫,良田千頃,過上好像我嶽父那般富庶的生活。可不想……若非陛下與大公子,+又何來今日風光……只可惜……

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余黃鶴樓。

黃鶴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

晴川歷歷楚國樹,芳草萋萋鸚鵡洲。

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煙波江上,使人愁啊!”

樓倉,沒有黃鶴樓,也沒有鸚鵡洲。

只是想起始皇帝,想起扶蘇,想起蒙恬……

劉+露出傷感之色。

這首應是八百年之後才會出現的【黃鶴樓】,脫口而出。

陳嬰一蹙眉,有心笑話劉+不懂詩詞就亂言詩,可在一品味,卻又是回味無窮,令人生出惆悵之意。

“好詩,真地好詩!”

陳嬰沉默許久,突然撫掌大笑道:“未想君侯尚有如此文采,今驟聞此詩,實嬰之幸,當浮一大白!”

他這話,倒也不是什麽阿諛之言,而是發自內心。

黃羅傘外的親隨,捧著一酒走上前來,陳嬰接過,起身親自為劉+斟滿了一觴,而後又給自己斟上一觴,旋即一飲而盡。

“他日我若富貴,定會在這>水河畔,建起一樓,就命黃鶴樓!”

陳嬰笑著,手指遠處河灣,“想必此處河灣,就是君侯所說的鸚鵡洲吧……好名字,果然好名字。”

劉+張大了嘴巴,心道:這廝太強悍了吧!

黃鶴樓,就這麽著有了?

那後世武漢的黃鶴樓,又該怎麽辦?

不過,這一首詩詞,卻讓陳嬰和劉+之間,看上去多了幾分親密。

也難怪,這陳嬰本就是個文人,吟詩作賦之類的事情,是他最為喜好的事情。軍營之中,多為粗人。如今來了一個韓信,倒是排解了些許寂寞。可韓信,在陳嬰眼中,依然算不得文人。

頓生知己之心,和劉+連飲三觴。

陳嬰熏熏然說道:“君侯有大志向,嬰佩服的很。不過如今,老秦將亡,大楚將興。君侯以孤軍死守樓倉,當得了一時,卻當不了一世。項公對君侯,甚為欽佩,願以上柱國之位,相邀。”

上柱國,類似於宰相,是楚國地官職。

劉+一笑,“我生做秦之人,死為秦鬼雄。項公厚愛,+心領了。”

“真是太可惜了!”

陳嬰說:“其實,君侯的處境,項公多多少少,也聽說了。老秦無道,守君侯這等英雄而不用,其敗也在常理之中。君侯既然不願為楚臣,何不自立為王?聽說,君侯祖上本為劉氏唐王……項公願助君侯一臂之力,興復西唐之國,但不知君侯意下如何呢?”

看樣子,陳嬰做足了功夫。

劉+是劉氏唐國之後的事情,知道的人並不多。

陳嬰居然連這個都能打聽出來,顯然這項氏已經把他放在了頭等地位置上。

復國?

劉+看上去很激動,探手蓬的一把攫住了陳嬰的手腕,顫聲道:“先生,項公果然如此說過?”

“嬰怎敢以這種事情說笑?不過……”

“不過什麽?”

“項公說,只要君侯願意退出樓倉,他方有余力助君侯成事。”

“退出樓倉……”劉+躊躇起來。

陳嬰接著說:“項公乃仁厚之人,更愛惜君侯才華,故有此說。想必,君侯也不願那鹹陽小兒得勢,對嗎?”

言下之意是說:我們輸了的話,章接下來,就是收拾你。

你劉+畢竟是嬴扶蘇的人,即便扶蘇如今已經死了,可是鹹陽城裏的秦王,也不會放過你吧。

這一句話,似乎擊中了劉+的軟肋。

他手指輕輕敲擊桌案,聲音並不大。可是每一聲響聲,都好像重錘一樣敲在陳嬰的心頭,讓他有些忐忑。雖然明知道,劉+是在拿腔作勢,陳嬰還是擔心啊!萬一,韓信說的不對,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