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0章 鬥毆濺血(第2/2頁)

等那從者應聲離去,李佺才想起杜士儀也在場,當即苦笑著拱了拱手道:“未曾想驕兵難制,第一天到湟水便鬧出了這樣的事情來。杜中書,此事是我管教無方,我先去收拾善後,還請杜中書放心。”

這一路上攀談相交,杜士儀能夠看得出,李佺是一個有擔當負責任的人,因而,對方既然這麽說,他也就沒有強出頭,撫慰了幾句後便先行離開了。等到他回了自己的宿處,就只見一個白衫青年在門外來來回回踱著步子等候,不是李白還有誰?

“太白?”

李白聽到動靜就已經側過頭來,此刻連忙快步上前,直截了當地問道:“酒肆之中禁軍和鄯州軍群毆的事,想來君禮應該已經聽說了吧?不瞞你說,我那會兒正好因宿醉在那酒肆中趴著休息,因此正好在場。”

杜士儀頓時瞪大了眼睛,就連起頭去打探消息的赤畢都忍不住難以置信地問道:“李十二郎是說,昨夜不曾歸宿?”

李白有些不好意思地幹咳了一聲,這才岔開話題道:“總而言之,我那時候也差不多快睡醒了,所以還大略清楚一點事情發生始末。是禁軍這些士卒一大早去那胡姬酒肆買醉,把店裏的胡姬都弄得無法見客,因此後來的鄯州軍士卒本來就惱了。偏生禁軍之中還有人出言不遜,一時對方反唇相譏,禁軍之中就有人先動了手,這下子自然兩邊都齊齊加入,打了個不可開交。大約氣昏了頭,最後有一個人拔刀動兵器砍傷了人,可就在這時候外頭有人報信說鄯州都督府的人到了,鄯州軍的人多半倉皇逃竄,我生怕被人截住,於是也就趕緊溜了。”

幸好幸好,否則這一位要是在酒肆之中被人抓個現行,那就連杜士儀也會說不清了!

赤畢暗自慶幸,而杜士儀卻眉頭一挑問道:“太白,照你這麽說,群毆從最初開始,一直都是只動拳腳,最後才有一個人動了兵器,而且也應該只是傷了一個人?你確定沒有看錯?”

“我是千杯不倒的好酒量,只因昨日下午嘗到那酒肆的酒香大異於長安,所以回來後露了個臉,就瞞著其他人溜出去了,大清早的早就酒醒了,只不過是在那兒補眠而已。我可以擔保,至少我走的時候,地上雖是倒了一地的人,可是受了兵器傷的,應該就是那一個人。”

“這就怪了。據說府衛趕到時,被砍傷刺傷的人有好幾個。”杜士儀擰起了眉頭,隨即轉頭對赤畢說道,“你去打探打探,剛剛說受傷過度因而身死的那三個士卒,是內傷還是外傷,是拳腳所傷,還是兵器利刃所傷,動作快!”

等到赤畢立時應聲而去,李白才若有所思地問道:“君禮是懷疑,我走之後,還有人渾水摸魚?”

“希望不要被我料中,否則,就不止是群毆,而是別有隱情了。”

天不遂人願,盡管杜士儀並不希望把簡單的事情復雜化,但等到赤畢打探回來稟報,事情偏偏就是並不簡單。

“你是說,身死的那三個鄯州軍士卒,全都是刀傷?而鄯州軍的其他傷者,身受兵器傷者還有兩三人?反倒是禁軍清一色的拳腳傷,無有一處兵器傷痕?”

赤畢知道這個答案必定會讓杜士儀大為震驚,可他反復核實確是如此,只能無奈地點了點頭:“我也覺得蹊蹺,但事實確實如此。”

杜士儀想了一想,再次問道:“兩邊的傷者你接觸到了?”

“沒有。”赤畢搖了搖頭道,“雖說我打著郎主的名義,但因為鄯州軍中上下激憤,故而範大帥說是幾人傷重,推脫了我的探望。至於李將軍,他也說茲事體大,若是牽連郎主便是他的大過了,所以也婉言謝絕了我的探視。”

“看來,兩邊都正在焦頭爛額之際……”

自言自語了一句之後,杜士儀不由得負手在屋子裏來來回回踱了兩步,隨即才突然停住腳步,目光炯炯地說道:“我和範承佳別無交情,還有範承明當初的恩怨在,他那兒看來是只能暫且放在一邊了。李將軍一路上對我既多有照拂,我既然從太白之言中察覺到些許疑竇,總不能置之不理。赤畢,我手書一封,你帶去請奇駿去一趟涼州,替我拜上河西節度使牛仙客牛大帥。然後,你帶著太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