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誰言寸草心(第2/3頁)

衛螭聽得聲音都不敢出點兒,這些話,也就長孫皇後能這麽毫無顧忌的說出來,李二陛下又不會砍她腦袋,就算是膽大如魏征,也要看機會才敢說。

長孫皇後顯然也明白衛螭的苦衷,不強求他答話,而是自個兒繼續道:“玄武門兵變當日,我與陛下一同勞軍,可說,參與了事件的整個過程。此事,不管是對先皇、對陛下、對我,甚至整個大唐上下來說,都是一道橫亙在心口的傷,不能輕觸,觸之必痛。這麽多年來,除了魏征魏大人,沒人敢在陛下面前說起,玄武門,成了一樁禁忌。”

“但,禁忌畢竟已經過去,上一代承受過的痛苦,我不想讓我的孩子承受。玄武門必須成為過去,不能讓傷口成為捆縛的繩索。大唐的太子,只能有承乾一個!”

長孫皇後的話,擲地有聲,果決明斷。聽得衛螭佩服之余,在心中感嘆,李二陛下咋不學人家長孫皇後一下呢!看看人家,這才叫清醒,這才叫睿智。該給什麽,不該給什麽,分得多清楚啊,哪像李二陛下,搞得黏黏糊糊的,難怪原來歷史上,長孫去後,大唐第一家庭會爆出那麽多醜聞來。

“我作為一位母親。曾感謝過子悅對承乾的教導,今日,我再次以母親的身份,請求您教導我的青雀,消弭他們兄弟間的誤會和嫌隙。幫助青雀做出正確的。適合他的選擇。讓玄武門永遠的成為歷史。”

長孫皇後莊重行禮,衛螭連忙避開。誠懇的道:“娘娘的慈母之心。讓人感動,可娘娘真的認為我能做到嗎?”

“承乾、雉奴、高陽。他們都已經被子悅教導成了好孩子,如此多的證據在前,我為何不信?”

長孫皇後比衛螭自個兒還有信心。衛螭想了想,小心翼翼的求證道:“娘娘,如果我使用一些非常規的手段呢?傷到魏王該怎麽辦呢?”

長孫皇後淡淡展顏,道:“我小地時候也曾被先生打罵過,先生的打罵,於學生來說,乃是綻耳的春雷,益處良多,既然拜了子悅做老師,自是由子悅做主。”

“既然娘娘如此看重我,那我在此答應娘娘,此事,我一定盡全力而為,至於能有什麽效果,我不敢保證!只能說,拼盡全力!”

“我代陛下、代承乾、代青雀,謝過子悅。”

長孫皇後的笑顏,綻放開來,眸中,依稀可見淚光,這一刻,她不再是高高在上、母儀天下的大唐皇後,而是一個普通地,為自己地兒子操碎了心地母親。

或許,名垂青史,成為歷代皇後典範的千古一後長孫氏,從來就沒有高高在上過,所謂地母儀天下,不過是她對自己地丈夫的工作給予地支持;對自己的家庭付出的貢獻;對自己的孩子,給予的慈愛。只是,她的丈夫身份顯赫了些,她的家庭特別了些,她的孩子,也特殊了些,只因為她是大唐帝國元首李世民的妻子,大唐儲君的母親,一個對家庭、對丈夫、對子女,傾注了全部,付出了全部的女人。

感嘆一番,衛螭徹底明白了這對帝後夫妻是鐵了心的要他出差做家庭老師去了。這趟差,還真出定了。接了長孫皇後的拜托,與李二陛下說好讓各部門全力配合衛螭的工作,這廝回家,準備出差事宜去。

“千古一後長孫氏,不愧是夫人你的偶像,當之無愧啊,連我都開始有點崇拜她了,有這樣的母親,想必會很幸福吧。”

回家和謝玖一說,衛螭有些感動,嘆道。謝玖點點頭,起身,把當初帶來的那個旅行袋翻出來,一件件兒,按層次,幫他收拾行囊。

衛螭看著謝玖繃得緊緊的臉蛋兒,笑了笑,湊過去,拉過來抱住,摟著她的腰,問:“你不樂意我出差?”

謝玖這才擡起臉,與衛螭對視,道:“我當然不可能樂意,只是,這都是已經決定的事情,由不得我不願意。再說,我們,又怎麽能忍心讓一位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的母親失望?我也是母親啊。”

謝玖最後一句話,讓衛螭心中一暖,似乎感受到一股名叫幸福的清風,輕輕的拂過他的心田。衛螭低頭親了她的唇一下,柔聲道:“將來如果我們的孩子敢這麽調皮的話,我一定拎根兒棒子,一棒子悶翻,好好教育一番。”

謝玖眼睛裏現出笑意,臉上的表情,淡淡的,雖然沒笑出來,但神色已好了很多,微嗔:“不許使用家庭暴力!”

衛螭嘻嘻一笑,半真半假的嘆道:“我可憐啊,在你心裏的地位,恐怕已經呈直線下降趨勢了。本來還排第一位,現在,一下子多了兩個對手,嘩啦啦一連下降兩位,真是太可憐了!聞者傷心,聽者落淚。這大唐的人權情況,也太不樂觀了!”